何掐诀生火。
迢迢星子,月上中庭,时辰已近子时,可季云仍迟迟未出现。
就在余菓菓考虑是不是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找大师兄解释时,一道乐声顿起,其音朴拙抱素,其声浊而喧喧在,独为地籁。
余菓菓虽不懂乐,但她可以肯定这是她开了灵智以来从未听过的一种乐声,音色独特至极,恍若天籁。
这曲调似曾相识,好像、好像她今日给‘男主’唱的歌……难道是‘男主’所奏?他来了?!
对了,司命所给的那本书中写了男主擅长一种独特的乐器,名曰埙,凡间会用这个乐器的人并不多。
余菓菓当即振奋心神,迈着小碎步向着声源处寻去,裙摆翻飞,掠过地上的月草,沾染了淡淡的香味。
“阿……”
修长清俊的白色身影映入她的眼帘,余菓菓欢快的呼声噎在口中,伸出的小手又默默钻回红色的广袖中,规规矩矩地站定,讪讪问好:“大师兄。”
她的眼神向下落在季云手中一枚六孔如鹅蛋般大小的陶制品,眼神笼上好奇,“这是……埙吗?”
埙之为器,平底六孔。
这是书中对这个乐器的描述,余菓菓看书时就很好奇这乐器,纵然记不住那些剧情,对它的描述仍是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你竟知道埙?”季云皎洁如水的琥珀眸子似平静的水面突然荡漾一层涟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相识不久的红衣少女,这是他娘亲母族独有的乐器,世间关于它的记载极少,看来此行他定还能问出意料之外的东西。
小锅实诚地点了点头,好奇的眼神仍落在埙上,这师父没嘱咐说不能承认。
如是想着,季云不动声色地拉进了近两人的距离。
四周寂静无声,仅有他行动间的衣料摩挲声,他说话语调温柔,隐带蛊惑:“方才的乐声可熟悉?我今日听你……”
“大、大师兄,你就站那!”陌生的男子气息靠近,余菓菓本能地后退两步,没有留意到他说的话,鼻尖萦绕的淡香似乎又浓了些。
她皱着眉,思忖着,大师兄竟将月草作为香料熏衣吗?
对面的季云面上不显,心中却顿感疑惑,她明明比自己早来此处,怎么会不受湖水与月草的影响?这个秘密可是上辈子出了那事后他才知晓的。
眼前的红衣少女倒是令他越发好奇了,她怎会如此特殊?
少女神色清明,甚至带了点困惑,“大师兄,现在可否告诉菓菓,是何人盗了那劳什子活脉丹?”若是让她知道了,她必要拿出内府的本体,一锅创死他,让他祸害‘男主’!
少女灵动的声音就在耳畔,季云神色不变,琥珀色的眸光中噙满了兴味,微微弯起嘴角,声音有些轻,“那人小师妹你见过多次。”
小锅急得凑过去,吸了吸连声发问:“谁谁谁?”
“他当时亦在执法堂。”修长的指尖划过埙的孔眼,发出咔哒声,季云掂着埙,目视着她浅笑。
那眼神似是若非,似乎想将她剖开一观。
余菓菓埋头深思,努力回想当时出现在执法堂的人有哪些,毕竟青云宗的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
若是陆时芊在此处,定会大骂她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只可惜小锅单纯,不懂人族这些弯弯绕绕的心眼,更何况眼前之人上辈子加这辈子加起来少说也有八百个心眼子。
“小师妹?若是想不出可与我做交换。”清淡的月草香又逼近了些,季云脸不红心不跳地糊弄着余菓菓,“你告诉我白天你唱的歌谣从何得知?”全然不提自己就是以此作为交换将她喊来落月湖。
白日里季云正面问余菓菓,却被她含糊带过,月草又不起作用,没能迷了她的心神,他只得另谋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