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靠在走廊的墙上,苏灯心捏着他的手,左看右看。她?的眼睛异常恐怖,千里知道,这是?饿的,血族饿疯了就是?这个样子,眼球硕圆,通体血红,晚上还会发亮。
这种程度的饥渴,只是?咬破手腕,是?完全不?顶用的。
血流的太慢,而且味道不?一样。
这玩意就跟吃西瓜一个道理?。中间甜边缘淡,对于这群血族,自然是?靠近心脏的血最暖和?也最甜美,咬一口,就会涌上来浓厚的滚烫的血,温暖他们寂寞的身心。
而流淌到手腕手指的血……啧,温凉寡淡,不?够刺激,不?解馋。
血族重口也重欲,强烈又空洞的灵魂,需要最澎湃的血来填平抚慰。
果不?其?然,苏灯心捏着千里的手指,那双亮起来的血红色的眼,馋巴巴盯的是?他的脖子。
千里叹了口气,手指轻轻将长发挽在耳后,侧过?脸去,伸展开了他的颈肩。
那是?邀请的信号,他就差一句,请用餐了。
“我?身上应该有诅咒。”千里说,“但?我?想,事到如今,你应该并不?在乎故事的发展,你只是?想……尝我?的滋味。”
苏灯心鬼使?神差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整个人将站不?起来的千里压在了墙角,身后没有退路。
她?想解释几句,说几句礼貌的话?。她?心里可能真?的这么说了,但?实际上,她?下巴紧绷着,眼里除了那优美的颈部曲线,脆弱又甜美的姿态,再无其?他。
牙尖埋进?去之前,还有用餐仪式,就像小动物?开吃前先用舌尖刮舔食物?表层,苏灯心也这么干了。
口感很妙,像极了流心乳酪外面的那层晶莹剔透的冰皮。
苏灯心一言不?发,咬了下去。
咬下去那口,猛然传递来的刺痛让千里很惊奇。
接着,他听到了贪婪的呼吸声和?吞咽声,就像极其?渴的濒死之人,大口饮水,顾不?上换气,没气了,才会在中途不?舍地换一口,很快就接着喝。
“……原来是?这种感觉。”千里轻声道。
他说话?时,喉部的震动会让血涌得更?急。
苏灯心的手紧扯住他的头发,仿佛模糊了对外界的感知,像不?懂事的小孩被允许免费尝甜美的饮品,沉浸忘我?的汲取。
他的味道比她?想象的还要美味。
那种甜美深处,还有淡淡的阳光气息,后味又回味无穷。丰富又温暖的美味,一口一口填满干涸的灵魂,独特又纯净。
而满足最初的饥渴后,伴随着血液流淌进?来的,还有千里的一切。
她?应该是?知道的,尽管看不?真?切,但?她?知道,他这个人,他的经历,甚至前世今生,全都在血中了。
他酿出的这身血酒,今日被她?开封。
很过?瘾,并无节制。
苏灯心恢复理?智是?很久之后的事了,眼睛没那么疼也没那么烫,视线更?清晰了些。
不?知道千里什么时候昏的,这让苏灯心意识到自己很混蛋。
但?她?仔细回想了,她?真?的没有听到千里出声提醒,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抗拒和?挣扎。
也就是?说,她?如此混蛋的把千里弄晕,也是?千里纵容的结果。
咬在千里脖子上的那俩牙洞缓缓地淌血,她?才注意到,千里这个角色,作为冲突两面的混血物?种,他的自愈能力十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