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连着一周的时间,不论刮风下雨,薛泽都会来大院;在那条梧桐大道,与盛书意保持距离的走在道路两侧。
一开始只是缓慢的走,偶尔扭头看对方几眼,后来薛泽会给她打过去电话,问她白天跟她小舅去了哪儿玩,喜欢吃什么,平时都玩些什么,第二天计划去哪里。
耳机里传来他低沉的嗓音,盛书意的嘴角总会不自觉上扬。
她会轻声细语的向薛泽讲一天里都去了哪里,分享她的所见所闻:比如豆汁儿太难喝,喝一口差点没吐出来;王府井人太多,小吃街都是炸臭豆腐,炸蚂蚱蝎子的,去天安门看降旗仪式,擎旗手们一个比一个帅。
高耸的梧桐树下,路灯泛着暖黄色的光,他们就这样通过手机通话聊着稀疏平常的话题,互相扭头看看彼此,对视数几秒,心动也在往更深处蔓延……
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收获,这几天里,盛书意发现大多数经过的车辆看到薛泽后,都会主动降低车速,向他打招呼,不管是年长的还是年轻的,无一例外。
年龄小的路上碰到薛泽,也都会客客气气的喊他声:泽哥。
某天薛泽来的早,车停王家门口,在院子里浇花的王民安看到他,连忙叫住他:“薛泽,秦科他们几个最听你的,改明儿说说他们,别总开着车去炸街,放暑假了,路上骑自行车的孩子们多,影响不太好。”
“放心吧安叔,明儿我就把他们车钥匙都给收回来,保证他们一个个的都得消停。”从后备箱拎出来几瓶酒,薛泽进院里,“贵州的朋友送过来的,我不喝白的,您留着喝。”
“这可不行。”心里虽然馋酒,王民安还是摆手拒绝,“哪能喝你的酒。”
“您这是又跟我见外了。”
时翠琴出来圆场:“收下吧,孩子的一片心意,瞎客气什么。”
盛书意跟时律从对面院里出来,看到时翠琴把薛泽请进屋里。
时律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是关于薛泽的家境身份。
短短几句话,让盛书意瞬间明白为什么那天在会所问薛泽的身份,他会是那副反应;因为换成是她,她也会不悦。
也是在这晚,走在梧桐树下,接听薛泽电话的时候,她主动开口:“薛泽,我想去外面逛逛。”
隔着马路,薛泽看了看她,低声问:“不怕你小舅出来找你了?”
“他跟同学看电影去了,估计得大半夜才回来。”
“不早说。”
薛泽回去开车,在大院外的那个路口等她;等待的过程中,想到江雨说的话:不是薛泽?别跟我说你整天往我家跑,就为了跟小书意搞纯爱。
一开始他没明白过来什么是纯爱,上网搜了下,他也觉得有点纯爱的那味儿。
除了那天冲动吻了那姑娘,这几天连手都没牵过,从城区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能隔着马路看看她,听听她声音,想想也是幼稚。
不过,他还挺享受的。
因为盛书意所带给他的这种静谧时光,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体验。
……
没去太远的地儿逛,薛泽开车带盛书意来到大院附近的一条幽静小道。
小道两边都是参天的杨树林,林子那边就是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