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 150 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三十)(1 / 2)

绕过曲曲折折的十字路,前方藤萝缠绕、佳木青翠。

抄手游廊边上,是一个玲珑精巧的亭子,过了桥,眼前风景变得朴素而又简单。

一个简单而又质朴的小院内,晒着各式各样的字画。

倪师的书房设在太学一角,虽不是最豪华宽敞的,却是最安静的处所。

虞藻闷闷不乐地跟在倪师身后,越靠近倪师的书房,他越是郁闷。

四周并无多少宫人,若他当真受了责罚,恐怕连传话的人都没有。

可若是倪师真要罚他,他也受不住的。

总不会用戒尺打他手心吧?他谨慎又忐忑地想,应该不会,他可是背后有靠山的北凉小世子。

万一呢?万一倪师不畏强权,非要用戒尺打他呢?

一路上,虞藻走了多久,便担心了多久。

小脑瓜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他连倪师什么时候停下都不知晓,步伐还在往前迈。

虞藻迎面撞上倪师的后背,光洁雪白的额头即刻浮起一层薄粉。

他眉尖皱起,显然又要发小脾气了,可当倪师转过头来看他时,他又赶紧睁大一双眼睛,满脸无辜。

“可有撞疼?”倪师道。

按理来说应当是不疼的,在小世子撞上来的同时,倪师后背也感受到一阵冲击。

他自觉力道还好,不至于到疼的地步。

可见小世子额头的红实在骇人,他迟疑片刻,还是问了一句。

虞藻哪敢说疼?

他摇摇脑袋,说:“不疼的。”

倪师颔首:“那便随我进书房罢。”

抬脚跨进门槛,虞藻顶着个泛红脑门进入书房。

倪师的书房充满书卷气息,靠墙的一排书架摆满各种古籍,一张梨花木桌案摆放乙砚台、笔筒,上面还有一副尚未完成的书法。

虞藻瞅了一圈,没有瞧见戒尺一类的惩罚物品,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殿下,你坐。”倪师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取出虞藻的功课,摊平了后,指给虞藻看。

虞藻低头认认真真看了,旋即睁着水灵灵的眼,不解又好奇地看向倪师。

“殿下可有看出什么?”倪师暗示着,又点了点虞藻的名字。

虞藻绷着张脸蛋,用力盯着那处字迹瞧。

盯了好半晌,才抬起头看向倪师。

“倪先生,莫不是……”

倪师刚要露出类似欣慰的神色,便听小世子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小兴奋道,“莫不是我的字变好看了?”

倪师:“……”

他不知道,盯着这样的字,虞藻是怎么将此话说出口的。

倪师一眼看出,这字不是小世子亲笔。

抄书的内容,的确将虞藻的笔迹模仿了个七七八八,若是寻常人定会被骗过去,可他是什么人?若他没两把刷子,也不可能年纪轻轻进入太学,让一众世

家子弟成为他的学生。

就算不论功课的具体内容,光是第一张的“虞藻”一字,便能看出明显端倪。

正如倪师先前所言,小世子别的字写得不怎么样,却将自己的名字写得极其漂亮。

代笔之人在模仿虞藻笔迹上,显然下了功夫,但此人也没能将“虞藻”这一字写好。

拘谨又克制的运笔,连原本写意流畅的五分都没有达到。

倪师教学严苛,最难容忍代笔之事,这不仅仅是品行问题,更是态度问题。

但瞧着眼前这张俏生生的小脸,小世子一脸天真无辜,实在不像会做出坏事的模样。

回想起后院发生的事……倪师大概心中有数了。

小世子多半是被逼的。

看起来不谙世事、单单纯纯的小世子,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找他人代笔写功课。

无非是那凌小侯爷,非要帮他写功课,再换取许些亲近机会。

此等行为,当真色胆包天,猪狗不如。

倪师没将此事当众挑开,是想成全一人颜面,毕竟这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心中有了打算后,他指骨曲起,敲击屏幕:“功课重写。殿下,我盯着你写,没写完,便不能离开。”

虞藻睁圆了眼。

他哪儿L受过这般待遇?而且他午膳还没用呢!

乌黑眼珠燃起蹙蹙火光,虞藻不服气地顶嘴:“倪先生,你凭什么罚我重写?我已将功课完成,你、你不能这般对我!”

“小心我告诉我兄长!”

倪师都要气笑了。

这小世子,功课不写,威胁人反而在行。动不动将兄长搬出来,知晓兄长惯着他,倒是个会恃宠而骄的。

虞藻自小被惯着宠着,就算惧怕倪师,也不会愿意在书房罚抄。

他还饿着肚子呢!

一直伪装出来的“好学子”模样终于被撕下,虞藻连装都懒得装,凶着一张脸、起身。

正欲拂袖离开,身后,传来倪师平静的声音:“世子殿下,你也不想被你兄长知晓,你的功课都是他人代笔吧?”

小脸登时煞白。

虞藻瞬间扭过身,飞扑坐回倪师身边,一双手紧紧扒拉着倪师的胳膊,仰起楚楚可怜的面庞:“倪先生,你、你要我怎么样,才能不告诉我兄长?”

他们挨得是那般近,清瘦身躯柔软得过分,尽数往倪师身上挤了。

倪师浑身僵硬。

方才还龇牙示威、一脸凶相亮出利爪的小世子,如今跟被捏住肉垫的猫儿L似的,任由倪师搓圆揉扁。

这还不够。

倪师能够清晰感觉到他的手背被绵软的指腹轻轻蹭着,挨在身上的小身板,几乎要靠在他怀里。

“先生,你不要告诉我兄长……”虞藻急得抬起脸蛋,“只要你不告诉他们,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慌张言语的唇瓣分分合合,呵出来的软香,全部吹

拂在倪师的耳畔。

倪师呼吸陡然慢了一拍。

扣在扶手的大掌缓缓收紧,掌心沁出一层热汗,倪师声音沙哑:“……我无需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将该写的功课写完。”

“世子殿下,我知晓你有苦衷,请人代笔必定不是你自愿的。但诚信乃立身根本,古人曾言‘伪欺不可长,空虚不可久,朽木不可雕,情亡不可久’。你日后,切莫再行此事。”

虞藻听得晕头转向。

他只敏锐捕捉到一点,倪师没有告诉兄长的打算,于是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点点脑袋。

“嗯嗯,倪先生,我都听你的。”只要不告诉兄长便好。

倪师根本不敢动弹,可偏偏小世子还在往他这边靠。

终于,他忍无可忍,大掌掐住小世子的腰身,将小世子往一侧提抱。

掌下腰身纤细一把,竟一掌可握。

倪师来不及惊叹对方的腰肢细窄,那过分柔软的触感与甜稠稠的软香,皆要让他眩晕了。

“殿下,你坐这边写吧。”倪师匆匆起身,“我……去为你倒杯茶。”

虞藻看着倪师慌乱的背影。

他莫名其妙,被罚抄的是他,怎么倪师弄得,仿佛倪师才是被逼迫的那个?

……

日光自缕空雕花的窗户间照进室内。

淡淡墨香萦绕在身畔。

“中锋用笔。”

“下笔需沉着。”

倪师越是瞧,眉峰皱得越紧。

小世子怎么连执笔的姿势都不对?这北凉王府究竟怎么一回事?偌大家业,竟请不起一个精通书法的夫子吗?

虞藻每一步都按照倪师所言去做,但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过程都对,结果却都是错的。

他本就没有耐心,加上写字也不是他的兴趣爱好。

虞藻绷着张脸蛋,耳畔又是一道枯燥无趣的男声:“切忌浮躁。”

耐心逐渐见底,骄纵脾气浮出水面。

虞藻一个憋不住火,用力将毛笔甩开,墨水被砸得四处飞溅,部分弄脏了他的衣袖,还有一部分墨点,误伤了一旁教学的倪师。

小脾气燃烧正旺的小世子,看到倪师板着脸望来,熊熊燃烧的怒火似被浇了水的棉花糖,一溜烟儿L地缩成一小块糖点。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神色愈发委屈,垂头丧气道,“我只是没拿稳……”

“而且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