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了解他,胤祾一紧张声音就会不自觉大些,所谓虚张声势正是他如今这样。
“听隆科多说,你那日出宫见了一个人,你是想问佟佳法海是否被录取了吧?”
“我就知道隆科多这人靠不住,果然他这就急着来你面前卖乖表现了,今后我可不再要他作陪了。”
太子本来就是故意告诉他隆科多泄密,隆科多上一世可是老四的左膀右臂,此人断不可轻信,他这样做,也是想让保宁防备着此人。
“叫他陪着玩乐倒没什么,他熟悉宫外的这些地方,也能护卫你的安全,不过若是交友,他就罢了,他引荐给你的佟佳法海还算不错。”
“是吧,哥你也觉得法海这人值得交好,我与他虽然只吃了一顿饭,但也看得出他是谦谦君子,颇有魏晋古风。”胤祾不动声色替法海在兄长面前刷了刷好感。
又故作懊恼地说:“我那日见了他,觉得实在投缘,一时昏了头,就开口向他许诺,若他能中进士,就让他给弟弟们做老师,这件事确实有些难办,所以我才急着想知道他到底考中了没有。”
太子自然早已从隆科多嘴里知道了这件事。
“你呀,到底是心思单纯,往后可不能轻易对人许诺,旁人会觉得你容易哄骗,今后变本加厉,问你要官要爵,所谓升米恩斗米仇,你若那时候不应承,他们便会在人后编排你的不是。”
“不至于吧。”
他心想:我好心帮他们,那是我乐意,不帮也很正常,我又没有收他们好处。
“你渐渐也长大了,如今也有了爵位,可以参政议政,要知道,有时候人言,也可以化作利箭伤人,甚至会比真正的利刃伤你更深,那些编排你的言论,若是被有心人传到皇阿玛的耳中,皇阿玛相信了,你可知连爵位甚至性命都难保。”
“不会的!皇阿玛怎么会相信那些外人,我可是皇阿玛的亲儿子!皇阿玛怎么也会向着我的!”
太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曾经他也以为是这样,然而现实却是无比残酷的。
可他不希望让保宁过早地知道这份残酷。
“等皇阿玛定下名次,糊名便会会揭下,你若想知道法海是否录取,到时候我替你仔细瞧一眼。”
太子一顿,为了避免保宁提心吊胆,特意安抚:“即便他考中,你也不必担心许给他的承诺不能兑现,十三和十四正好缺一名专门教导他们的老师,到时候就由我向皇阿玛举荐他。”
“若是太子哥哥亲自举荐,那自然是万无一失,这次是我冒失了,保证以后不会轻易向他人许诺的。”
“嗯,对了,也别光顾着给别人找差事,你自己呢?可想好去哪个衙门当差?”
一提起这个胤祾就蔫嗒嗒的。
“不能不去吗?”他像小时候一样蹲在亲哥脚边,抱住他的一条腿,巴巴地小声试探。
“我自然是允许你什么都不做的。”太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胤祾顿时露出笑,紧接着太子又说:“可皇阿玛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前两日,皇阿玛还曾私下与我说,八旗好些子弟只领俸禄,却不为朝廷尽力,得打发他们去皇庄种地,或者让他们到蒙古去放牧,你也想去吗?”
吓得胤祾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
“我不要!我才不去!”
可他实在也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六部之中,兵部刑部他是肯定不合适的,礼部有老三,他就懒得去凑热闹了。户部经手银钱,大笔大笔的账得核算,万一他要是哪天睡迷糊了,给弄错了,那罪过可就大了。吏部人情关系复杂,他不想去,工部成天不是忙着修河渠修路就是补城墙,实在无趣。
“你若实在不知道做些什么,去内务府当差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