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跪了, 赶紧回去罢!若是染了风寒,你母亲怕是要进宫责怪朕了!”新?帝见李云深还跪在殿前的玉石阶上, 头上的朝冠和肩头,甚至官袍衣襟都积了一层白雪,便皱眉驱赶。
李云深抬起赤红的双目,冰冷的雨雪抽打在他俊美的脸上,他哑声?喊道:“舅舅若是许我承诺,我便归家?!”
新?帝看?着?李云深穿着?官袍跪在雨雪里?, 心中本?就不忍,再加上李云深一口喊出舅舅二字, 他更是心疼。
“你怎就这么较真?一个女子而已,值得你这般吗?”新?帝不解。
李云深全是血丝的眼睛满是坚定,他郑重其事地点头,大声?道:“值得!”
新?帝叹息一声?,只道他这侄儿竟是个痴情种?。
新?帝接过老?太监睿吉祥递来的竹伞,亲自弯腰递给李云深:“行了,你起身罢,舅舅允你就是,但是须得一月之内破此案,若是不破,承诺作废!”
李云深撑着?地面慢慢起身,又缓缓伸出被冻的僵直的指头,轻轻接住新?帝递过来的竹伞,冻的发白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谢陛下。”
……
两个时辰之前。
国公府的东院内。
秦云柔推开窗牖,见到外头竟飘起雪来,按照往日,这个时辰点,李云深是要归府的,今夜外头却丁点动静都没有。
初荷端着?热水铜盆走过,同秦云柔道:“大小姐过来洗漱罢。”
冷风夹着?雨雪刮进屋内,秦云柔抬手合上窗牖,应道:“来了。”
秦云柔洗漱的时候有些走神,初荷问?道:“大小姐这是怎的了?魂不守舍的。”
秦云柔按住胸口摇摇头:“我不知道,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初荷于是道:“这李云深连着?五六日归府,每日卯时都监督大小姐晨练,今日却没有归府,大小姐是不是对他起了思念?”
“我怎会思念他?”秦云柔摇头:“他虽是连着?五六日都归来,可也再没碰过我了,我心中无比庆幸,想着?他总算渐渐腻了我,离放我出府,也是指日可待。”
初荷听罢才安下心来:“大小姐莫要怪奴婢多嘴,大小姐现在的身份,最多给那大理寺卿做个贵妾,京都世家?讲究门第,这大理寺卿又是皇室子孙,你和他如同云泥之别。”
“初荷,我知道我和他的身份间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秦家?女子亦不做妾,我和他……终归是不可能的。”秦云柔颔首道。
“初荷是怕,大小姐着?了那李云深的道,若是动情,便舍不得离开了。”初荷道。
秦云柔沉下眉眼:“我不会对他动情,初荷你莫要忧心。”
初荷应道:“大小姐能如此便好?。”
秦云柔握住初荷的手,同她?说道:“初荷,以后我们赎身出去,租个二进的院子,支起门面卖鞋卖绣品,自力更生,也比做妾做奴好?。”
“是了。”初荷也反握住秦云柔的手,主?仆俩互相打气?:“大小姐再忍忍,熬完这阵子,我们便自由了。”
夜里?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