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任何自我安慰式的找补,恍恍惚惚、却又顺其自然的接受了那些衣服是嘉慈拿来穿的事实……
靠近穿衣镜的那盏灯终于亮了起来。
解雩君屏息看向镜头里隔着一些距离的镜子,有一道纤细瘦削的身影背对着,他说不上那到底是水蓝还是青白,总而言之是寡淡又清透的颜色,直觉告诉解雩君、这并不是穿在外面的衣服,但长长的裙摆一直盖到地面,腰肢细细束缚着腰带,从背后看来、完全就是盈盈一握的程度。
“乖宝……”
他是喊出来了,却又没有喊出声。
没有人知道解雩君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么复杂……
从这个角度,嘉慈看不到,他却能从镜子里看到嘉慈整个人。
是个“女孩儿”,但又是男生。
长长的裙子,长长的头发。取下腰间的环带、禁步,这一层衣裳之下,竟然还有打底的白色里衣……
嘉慈动作很快,衣服、配饰脱下来之后,慢慢拆下发饰,卸下假发、发包,直到他的背影又变成了解雩君熟悉的样子:时常会俏皮的翘起来的后脑勺头发,圆咕隆咚的小脑袋瓜,薄薄的背、挺直的站立着时像一棵小白杨。
白色的里衣薄而轻,让嘉慈看上去透明又脆弱。
他弯腰的时候,又或者探着身子去够什么东西,拉扯出来的线条都不可避免的带有一种别样的脆弱感。
如果是单纯的欣赏,那毋庸置疑是美的。
哪怕这种美寡淡又素净,像一盏天青白的汝窑。
可偏偏解雩君彻彻底底的拥有过这个人,他光是看到嘉慈就已经杂念丛生,只能从这些苍白的脆弱里挖掘出欲的影子……
又隔了一会儿,似乎是卸完了妆。
解雩君听到他轻轻说了声“哥哥再等我一下”,大概是三五分钟之后,嘉慈绕过来,他扶正了支架,重新出现在解雩君面前:
白色的里衣看不见了,外面套着黑色的大衣。
额前的短发微微有些湿,脸上清爽干净、挂着还未滴落的水珠,只是眼睛一圈、尤其是眼尾有些泛红,看着怪叫人心疼,就连睫毛都是湿漉漉的。这张纯中带欲的脸上,唯独两片唇瓣饱涨着透着粉亮的色泽,只要轻轻抿一下就能压住唇珠,娇嫩鲜艳的格外突出。
这样一个男孩,他直视解雩君的时候,往往都是不带攻击性的,解雩君也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包括此刻。
他问:“你今天的事情做完了吗?”
嘉慈下意识的眨眨眼。
还有些湿意的睫毛尾端沾在一起,又轻轻分开。
“还没有……”
解雩君不动声色的咽下试探,“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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