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顾惟谦后,因为他弱听的缘故,我从来都没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虽然在我画蛇添足的婚后假想中,我在黄昏中为他弹奏了无数乐曲,但现实是他大多时候回家已是披星戴月。他辛苦的工作,和工作很清闲的我对比鲜明。
我倒也不是所有时间都只知享乐,我父亲那边的家族基金会美术馆策展选题不难,难的是美术馆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每个月就至少要给两个美术馆的特展换展选题,还有新的美术馆常驻展的藏品挑选、家族藏品的捐献等等,繁杂琐碎,需要依赖我的个人审美做决定。
而我母亲那边唯一需要我帮衬的,就是每年替她核准一批她所设立的基金会奖学金。她大概也藏了些旁的心细,要我挑选合适的人选未来替我分担工作。
替我分担工作的人我倒是没挖掘,扰乱我婚姻和平的罪魁祸首倒是一直在我眼皮底下蹦跶。
在我和顾惟谦的婚姻里,他最在意的是这段婚姻间接导致了他的假妹妹被驱逐的不幸。而我对他隐瞒的最大的秘密,就是我一直都知道,那个叫SinSin的女孩拿到了我妈妈资助的奖学金。
因为在她被我婆婆断了生活费的那一年,她就申请了奖学金资助。她的在校成绩和演出表现都非常亮眼,在所有申请者中名列前茅,我没有拒绝给钱的理由——我也在替我的两位妈妈做一些善事。
助理的电话,是在我父母去费城出差的第二天打来的。
她知道我母亲去出差了,但是基金会每年都需要现场颁奖,我母亲因为满世界飞已经有好几年不曾现身,助理询问我今年要请谁代为颁奖。
“今年啊,”我沉吟片刻,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很有趣,“我来颁奖吧,你告诉我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