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不悲不怨,只笑着道:“父亲不一早就定了,要等二公主婚事议定再谈儿子的婚事吗?”
张英定定的看着儿子,面色一点点沉下去,他这话分明就是还没放弃。
“皇上特意点了你随驾,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此次说不得皇上就要为二公主择定额附。”
“儿子知道,”张廷玉笑着点头,他知道父亲担心什么,“父亲放心,儿子不会胡来。”
张廷玉回到自己与人分住的蒙古包,他住得离大帐很远,都隐隐能听到主帐里传出来的鼓乐欢笑声。
张廷玉侧耳听了一会,竟也低头笑了起来。
父亲以为皇上特意带了他来,是因为皇上不喜他和二公主之间的传闻,不喜他没有自知之明的倾慕公主,带他来,是想要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皇上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皇上哪里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婉转曲折的来告知他什么。
所以,他不仅不认为自己得罪了皇上,反而认为他一直惦念的事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然而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张廷玉还是失算了,皇上竟像是全然忘了他一般,果真点了几个长相出众的台吉作陪,拢到身边相处着摸了脾气,又渐次裁汰了几个。
比自己个儿选妃还要仔细上心,满草原瞧了,谁不叹一句皇上的慈父之心,而后感慨二公主圣宠之重,越发努力的将族内的儿郎送到康熙面前。
整整一个月,康熙都未曾召见过张廷玉一次。
张廷玉想不通关节,也没有心思想通关节,皇上要启程回京了,还带上了他精挑细选的一位台吉。
与此同时,远在星星岛的冷星也准备回京,她原本是想再等等的,但,汗阿玛巡幸塞外前又给她写了一封信,字字句句间全是想念。
岛上呜呜的号角再次吹响,这次除了戴梓,七阿哥也紧着往岸边赶。
九阿哥瞧着七阿哥的背影撇嘴道:“七哥变了,真是没想到。”
语气说酸,又带着那么一点讥诮。
八阿哥收回看着七阿哥的视线,温声劝道:“七哥从前就爱摆弄那些个相机相片。”
五阿哥点头道:“对,七弟拍得是真好,上回那个鲸鱼越出海面的短片你们看了没有,太震撼了,一条鱼竟比咱们的星星号还要大!那溅起的水花,怕是有八尺高,听说还有飞虹,可惜现在还不能拍出颜色来。”
五阿哥自从学会汉语,又在这星星岛上主事后,话是一日比一日多,还带着点闲碎,“听七弟说,他在海上拍短片,都得先用一个玻璃罩子把照相机整个罩起来,这样可以……”
五阿哥叨叨叨的有数不清的话想要分享,满心不痛快的九阿哥听了只烦躁的打断道:“五哥,你到底在哪儿学的汉语?”怎若市井妇人一般喜扯闲言。
五阿哥话音骤然一顿,卡壳了。
好半晌,五阿哥支吾道:“二姐教的。”
这次换九阿哥喉咙一窒,不敢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