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苘礼只好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看了眼脸色冷淡的风青阳，银色眼眸流露出几分奇异的色彩。

要想获得破碎虚空的力量，不止找风青阳这一条路。

他找到了他，如若他愿意，那最好。如果不愿意，还有别的方式和途径。

和死守在这个世界，试图等褚彦自己醒来的风青阳不一样。

温苘礼，他的野心更大。

他转身离开，在风青阳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启唇，轻声自语道：“风青阳，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的。”

风青阳看不出温苘礼内心在想什么，但是他听见温苘礼说自己自私的那句话。

那句话从温苘礼的嘴里说出来，风青阳感觉很奇怪，嘲讽又诡异，他到现在为止，都不太相信温苘礼是那种愿意为爱放手的人。

情沐辰与越长卿二人灵魂体弱小而残缺，人性最原始美好的秉性保留在他们的身上，他二人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而身为继承了常隐大多数秉质的温苘礼会有这种善良的觉悟，风青阳实在难以相信。

然而到目前为止，温苘礼所做的一切，竟都指向他真的在全身心为褚彦做打算，就算永生永世不能再见到褚彦，他似乎也甘之如饴。

“他的心里到底在算计些什么……”

风青阳眉头紧紧锁起，思来想去，但想不明白。

走到在褚彦的身边坐下，风青阳的指尖凝聚水珠，指尖轻轻抵开褚彦的唇瓣，为他滋润唇舌，体贴地擦拭身子。

他愿意这么照顾褚彦，就这么一直照顾下去。

他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足够他等到褚彦醒过来。

风青阳想，自己确实是自私的。

比起褚彦在另一个他触碰不到的世界醒来，或许他会有自己的朋友、伙伴甚至是爱人……他想想就会抓狂。

他努力地修行，走到今天这样的程度，就是为了将师尊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身旁。

“褚彦，我不愿意加入温苘礼的计划，我也不想跟他融合灵魂。你要是意识清醒，你一定会对我愤怒生气吧？”风青阳轻笑一声，垂眸看着安静沉睡的俊美青年，继续道：“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如果你想回去，那么……就请你醒来自己告诉我吧。”

“反正比起‘回家’，你对我的感情淡薄得几乎算是没有呢。”

“褚彦，其实我经常觉得很伤心。”

“你对我一直都好差。”

“也只有现在这种时候，不论我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会生气，也不会对我表现出厌恶。我是个卑鄙的人，一方面我对现在这样的你感到难过，另一方面，我又暗自窃喜。”

低低的笑声在洞府内空幽幽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