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知故却不如谢饶平般任劳任怨,如此时,眼看韦太后似乎当真已经沦落到穷途末路,虽还不至于倒戈相向,却也不愿再忍受此妇人毫无意义的怒火,及不问青红皂白的喝斥。
柳皇后为贺澄台开脱,先是辩明叛国投敌等等罪行皆乃污告,再者便连受贿之罪,也提出乃受赃不枉法可得轻减,完全足以适用八议之条,故可留用。而谢、韦二相,乃坐赃而举奸歹,罪重一等,察实罪证处以罢免,已经是格外宽容,这让我等臣公有何理据辩驳?更不说冯侍郎、严寺监等,与贺澄台同样都是受赃不枉法,若仍不依不饶,自己便当先行挂冠请罪,太后难道是想让我等臣公都被肃清,只为弹劾贺澄台也遭罢免?
任知故举揖,神色却多带怨气:太后现下喝斥臣等未曾尽力,然能够约束皇后者,仅太后而已。臣不敢相瞒太后,如今已有不少同僚,质疑太后过于看重声名,而坐视臣等忧患,若亦能如柳皇后一般,悍然维护党羽,朝堂之上,又怎会掀生这场哄乱。
韦海池的教讳竟被党徒打断,已然是怒火万丈,更不料任知故竟还敢当面抱怨她只知自保而不顾党徒,越发是面红脑涨,胸口恶血翻涌,冷笑道:想不到你任知故,竟也是个首鼠两端之徒!
太后,任某是世上最望京兆柳惨淡收场声败名裂者,又怎会向柳皇后投诚?只任某不得不提醒太后,如今迁怒旁人对时势可无丝毫益处,还望太后冷静,三思应当如何挽回劣势,否则臣等固然会被皇后驱逐朝堂,甚至论罪处决,只怕太后,将来更无立足之境。
竟就这么礼辞,头也不回地出了紫宸园。
第1356章 醉话
任知故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也曾是满怀抱负,希望不负寒窗苦读学成的经史满腹,扭转时弊名扬青史,那时他新婚不久,与妻子班氏恩爱和谐,大是庆幸有此贤内助,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可这**的朝堂,并不容士子之诚,他在仕途上连连触壁,导致心灰意冷。
班氏也不介意,温柔劝慰,并赞许他不愿与贪奸合污的清高气节,说就算不能高官厚禄,那么诗酒人生悠闲田园也不失淡薄之乐,他的悲愤也确然是被班氏渐渐抚消,认为享此岁月静美也没什么不好。
后来他才知道,班氏竟然也是伪装,她念念不忘者始终是柳信宜,他任知故是高官厚禄抑或一事无成,对班氏而言自然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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