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权欲熏心!圣上非但不会恩准,甚至会痛恨阿父,有辱大父遗风,不配为忠臣之后!
如此锋锐一席话,让陆阮冷汗淋漓:圣上当真当真会不念你大父师恩?
阿父!陆芃可谓痛心疾首:雷霆雨露尽为君恩,身为臣子,怎能恃恩图报?大父若在世,决不会赞同阿父此等想法,一族荣辱,陆氏门风,全在阿父一念之间,芃,跪请阿父三思!
可这话音才落,陆芃突听母亲的冷笑:好,我真生了个好儿子!
冯夫人早前虽已离开,但仍留了两个心腹在此处侍奉,那二仆婢,一见郎君似要毁坏主母计策,赶忙通风报讯,冯夫人也知道儿子的脾性,一贯就亲近公爹,对她这母亲虽然也尽孝敬,可从不顺从,心急火燎赶来,果然听见这席悖逆之辞,冯夫人大怒,却转身,厉声喝斥被她带来的儿媳跪下。
都是你这逆妇,离间挑拨,才使吾儿如此不满他嫡亲舅父,你可知你已犯七出之罪,再不思悔改,休怪我不念你已育嫡子,一封休书了断。
陆芃见妻子大惊失色,心中洞明这是母亲给予他的威胁,心中泛冷,又顿觉怒火直冲天灵,便也起身,陪着妻子膝跪在地,却抬眸直视冯夫人:阿母若要逼芃休妻,便恕芃宁担不孝之罪了,芃宁肯除族,永绝功名仕途,也不愿抛妻弃子。
你!冯夫人勃然大怒,但她除了陆芃,再无男嗣,而且她心头雪亮,她虽能操纵陆阮,掌一家事务,但陆氏一族,那些族老,怎会容许她将宗子驱逐家门?
她这宗妇主母的威风,也只能关起门来耍耍而已。
来硬的不行,冯夫人只能抽出软刀子:芃儿,就算你对舅父心存误解,难道便不为阿嘉考虑?她一心入宫,总不是受你舅父逼迫,可如今阿嘉在深宫,仅只婕妤而已,中宫专宠,阿嘉还哪有希望诞育皇嗣?皇后必容不下阿嘉,你真就有那铁石心肠,眼睁睁看着阿嘉受尽苛责,亡于毒妇之手?
陆芃心念一动,便把那狠绝的神色收敛几分,转为凄容,沉默良久,才长长一叹:依阿母之见,芃应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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