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么愚蠢?!贺烨大怒,伸腿踢了一下桌案,连着一双眉头都竖了起来:便是太后,必定也不认为派遣这么一个蠢人淫货,凭着搔首弄姿丑态百出,便能取信我。
江迂先是松一口气,紧跟着又再惊疑:可那任氏,口口声声维护陆才人,倘若圣上确定她乃太后指使,岂不反证,陆才人不能信任。
贺烨冷笑道:太后明知我不会上当,被任氏愚弄,为何还要授意任氏为陆小娘子开脱?
江迂一听天子竟然将嘉程的称谓改为小娘子,又才把那口气彻底放松,却仍有不解:太后又究竟是何用意呢?
无非是为助陆小娘子一臂之力罢了。
江迂:???
脑子里像是被打了千百个结,怎么解也解不开:圣上之言,实在让老奴困惑,太后若真想臂助陆才人,便该中伤才是,这样一来圣上察明太后居心,必定会善待陆才人,可太后明知圣上能够洞穿任氏狡言,为何还让任氏出言维护呢?
贺烨起身,极想屈起手指狠狠往江迂脑门上重重两敲,可到底顾念江迂年纪有一大把,仿佛他也应该尊老爱幼,这才没有体罚,一边往亭台外走,一边点醒:我若被任氏迷惑,听任氏之言,当会善待陆氏。
贺烨这回为了省事,又再改了称谓,不过当然没有不满嘉程的情绪。
江迂不愁有负皇后嘱托,大不必于紧张,也便仔细聆听皇帝如何理顺这团乱麻。
可太后确断我不信任氏,按理,我会怀疑陆氏攀附太后,非但不会善待,甚至降罪。
江迂颔首:确然,故而圣上不应处责陆才人。
贺烨冷笑:是啊 ,你能想到,太后会想不到?所以最终,我善待陆小娘子,才是太后目的。
江迂刚觉清醒,立马又愁眉苦脸:所以,圣上洞破太后奸计,仍然认为陆才人是被太后指使?
陆嘉程无辜,否则皇后也不至于单单提携。贺烨冷笑更重。
江迂却越发紧张了,还想多嘴,却被贺烨冷冷一个眼锋冻僵当场。
贺烨没有再继续点醒江迂。
陆氏明白太后目的,他也明白太后目的,十一娘,当然也心知肚明。
可为什么十一娘还要佯作中计,帮着太后促成他宠幸旁人?
昨晚他忍声吞气,压抑怒火,温言询问十一娘是否另有安排,才会退让,才会容忍太后阴谋得逞。
可十一娘是怎么说的?
圣上为一国之君,本该雨露均施。
这是什么鬼话,这分明就是一句脱辞。
太后用意,无非是欲离间他与十一娘之间的夫妻之情,雕虫小技而已,贺烨实在觉得无关要紧,可为什么,好像太后竟当真得逞了。
他曾经开诚布公,而且不仅一次,可十一娘为何不信任他,一本正经地直视,斩钉截铁地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