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烨眉头一挑:尹绅,你这是逼着朕行为不义之事?你也知道朕疼爱同安,倘若你难道就不怕牵连阮氏!
如若真是那样,臣固然惜命,也只好与内子生死与共了。尹绅神情坚定,再度正视天子。
贺烨却不恼,因为他这时,心中再无疑虑了。
可越是如此,越是替同安惋惜,仿佛她与尹绅,还真是相逢恨晚、有缘无份?
罢了,这事容后再议,待朕好生思量。贺烨挥挥手,自己却先离席而去,莫名又觉看尹绅不顺眼起来。
江迂主动送尹绅一程,旁敲侧击打听圣上的意愿,尹绅也知道这事虽然不能张扬,但大无必要瞒着江内监他可不愿再迎个祖宗回去奉养,而且连累着妻子也要低声下气,将来他家内院,哪里还有一日安宁?可看天子的态度,仿佛并没有打消这个念头,此时必须需要帮手,免得天子被同安公主一求,脑子一热,当真下了圣旨。
阿翁,这回某可真是遭受无妄之灾,还望阿翁千万劝着些圣上,并嫡之事虽有先例,可却有违礼法,更有违人伦,圣上若真为了满足贵主,行为这等逼迫之事,必定会遭受物议。
江迂却松了口气:陛下没有当即便下圣旨,说明还有挽回余地,老身也不瞒着尹少卿,这事,皇后还瞒在鼓里呢,可若陛下真已决定,知道瞒不住皇后,应当会与皇后先行商议,尹少卿若不情愿,给老身一句准话,老身想办法告诉皇后,免得皇后误解了尹少卿。
烦劳阿翁。尹绅赶忙示明态度:不情愿,某当然不情愿,尹某家教,连姬妾都不容,更何况二妻并嫡?
到底涉及公主,尹绅当然不能明说是同安自作多情,只能用家法推脱。
江迂却也会意,不多话,持揖礼送辞。
又说贺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还是决定告诉同安实情,虽说自作多情有些伤自尊,总好过一直执迷不悟,同安难过一阵,说不定能够干脆了断,这世上多少俊秀,尹绅哪里至于不可取代了?
要说这些事情,换个女性长辈开导同安更加适当,奈何同安与十一娘之间又有芥蒂,贺烨也不想让其余人知道同安这么一段糗事,他也只能免为其难亲自上阵,这日傍晚在紫宸殿设下酒宴,专程邀请同安过来饮谈。
支支吾吾的,好容易说完了经过,贺烨愤然道:尹绅就是个不知好歹迂腐之辈,枉废咱们同安对他一番赏识
当叔父的还没有进入开导的正题,已见同安凄楚一笑:阿叔不必多言,儿早已料到尹君必定推辞,他若是背信弃义之徒,才真不值得儿以终生托付,阿叔,尹君既不拒绝并嫡之旨,阿叔何不成全?只要阿叔应允,儿将来,无论悲喜,皆无悔怨,儿相信,只要矢志不移,终能打动尹君,不再拘限所谓情义,遂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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