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烨的应对颇为强辞夺理:王妃当初听闻长安陷于蛮敌之手,便多怀忧急,风尘扑扑随我赶往洛阳,为收复国都也曾劳心劳力,怎知入京,竟见生父受蛮敌毒打,重伤致残,王妃悲难自禁,如今病痛缠身,还望太后念在王妃多年以来,忧忙于太原政事,又为匡复社稷立下功劳,能够体谅一二,她如今身体,可再经不起哀劳,王妃对君国之忠孝,世人皆知,原也不需体现于所谓礼法。
可纵然强辩夺理,韦太后又能如何?只能望着贺烨扬长而去的背影连连咬牙。
第1177章 复兴元年
江怀没有进入内殿,却显然听见了那番交谈,此刻仍是在篷莱殿中,他摁捺下心中的实话,直到身边再无耳目,才压低了声说道:纵然让王妃入见,必定也不会在太后面前露出蹊跷,圣上又何必一口回绝呢?王妃不得允准入宫行仪,只怕那些外命妇看在眼里,也会议论纷纷,就连连秦孺人,也
贺烨这时虽然还没有行登基大典,但太后既书懿旨,奉上国玺军符,文武百官在庐州之时便已君臣之礼参拜,江怀这时称他为圣上当然不算逾制,不过穆宗帝丧礼未毕,当然不能急着册封后宫,所以十一娘仍是王妃,秦霁与婷而也依然还是孺人,但江怀乃江迂亲自择定的心腹,十载以来,侍奉王妃左右,必须是自己人,他当然不以为晋王会对王妃心怀戒备,也坚信王妃理当便是将来的皇后,不过江怀心中总有些不踏实,想不通圣上为何故布迷障,就算太后察觉王妃早与圣上同心同德,难道这时还能阻挠王妃母仪天下?
圣上如此行为,岂非多此一举?
贺烨并不打算对这宦官解释用意,但他心情甚好,倒也不在意多说两句:穆宗之所以能得帝位,是韦太后当年逼迫阿兄妥协,穆宗既非我亲长,于国于民又无半分建树,我是绕不过去,王妃明明可以避开,为何还要一连跪上二十七日为他哭丧?至于闲人议论,只要将来王妃高居后位,岂能伤她分毫?王妃也不会在意入宫哭丧这所谓荣光,她必能懂我心意,倒是你刚才提及秦氏,她怎么了?
江怀一听圣上这口吻,彻底放了心,也不隐瞒秦孺人的蠢蠢欲动:秦孺人对篷莱殿,似乎大有企图,连身边婢侍,如今也能将玲珑台赋倒背如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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