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辖内,乃至整个晋朔之地,虽长官多为朝廷派遣,数载以来,却早已渗透不少晋王系官员,虽然他们绝大部份是自从晋王妃在晋阳起事,才明白晋王意图谋逆,但没有一人犹豫,纷纷站定阵营不说甄守律等人心知肚明家族的取向,还有一部分人乃贺湛、王宁致、尹绅、邵广知交好友,就连王淮准不少门生故旧这时也得王绩书告,他们名义上早已自动划为晋王系,人数远远胜过太后党徒,而对于这一批气节犹存、良知未泯的官员,太后党尽都是些首鼠两端、贪图富贵之徒,遇变难免犹豫,这一犹豫,便就受控于人。
又说广大民众,乃至巡卫役勇,无不对共治议和、贺珝党除、衡阳侯枉死大怀激愤,而晋朔近十载以来虽临战事,晋王妃却从不曾苛收赋税,反而随着太原推行新政,繁华昌盛带动晋朔整体农商发展,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无不感念晋王妃的仁德,没有人心向韦太后的朝廷,他们听闻太后党的官员被拘禁,甚至喜出望外、额手称庆。
燕赵、晋朔两地,至此不再听令于韦太后的政权,当然此时仍在狼狈逃命的韦太后,也不可能得到从此二地送出举报晋王谋逆的密信。
晋王妃一行完全可以直取潼关,但那当然是不明智的。
潼关远本就有重军镇守,更不说太后溃逃之前,还经谢饶平建议,忍痛留下十万军马支援。
而晋王妃这一行,唯有云州三万旧部属精锐,若袭取潼关,先不说胜负,自相残杀只能让突厥坐收渔翁之利,这万万不是此时起事目的,所以十一娘决定王横始等暂于虎牢关外,她乔装为陆离随从,潜入洛阳先与河南尹李辰翁会面。
甚至连李辰翁,对晋王妃起事仍一无所知,得报太原少尹薛绚之来见,已是惊愕,待见其身后乔装为随从的晋王妃,更是连眼珠子都险些瞪跌地上,他是知道晋王妃有所打算不至于被太后利用的,却也只以为是通过权术夺位,万万没有料到在此危急时刻,晋王妃这个二十出头的妇人,竟敢悍然发动兵变,要与韦太后的政权旗帜鲜明的一决雌雄,不,是一决胜负。
震惊归震惊,李辰翁却毫不犹豫表示愿意追随晋王。
长安已然沦陷了!
听闻李辰翁无比沉痛之句宣告,晋王妃陷入了沉默,她料到长安危殆不能固守,但万万想不到竟会这么快就被突厥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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