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却谨记着她自然的角色,听任氏明奉韦缃实承王妃,冷笑着讥损:韦娘子体态可变了许多,这也难怪,听说娘子膝下已有两女一男,怎比得任姬你未曾生育,腰身单薄。
这话太过锋锐,直戳任氏的痛处,正要回应一句我更不比元姬,那才与待嫁闺中别无二致,却见十一娘淡淡瞥视过来,任氏不敢逞强,还不得不赔笑:妾身的确不比娘子福泽深厚。
韦缃强打精神继续与任氏客套,便见江迂急急过来,她只觉腹中一阵锐痛,险些忍不住失态。
任氏却兴奋得很,又必须要伪装,袖子里拳头微微发抖。
十一娘佯作不察,听江迂禀报殿下有请之后,只好向韦缃道了失陪,起身而去。
元氏是真正不明所以那个,她一贯也不大会用心计,因未察觉蹊跷,如今的她又委实不耐烦应酬韦缃,也道了失陪,可她不及离席,却被韦缃拉住:我们这么长时日不见,阿慧竟与我疏远成这样了?十一娘今日作东,我可讹逼着她准备了不少珍馐美味,咱们今日借十一娘之美酒,乐得不醉不休。
又更加把元氏拉向近前,低声说道:你如今情境,令堂可不少担忧,你与十一娘本是义气之争,也不是生死仇恨,有什么放不下?今日我为你俩转圜转圜,过去一笔勾销,你在晋王府处境改善几分,令堂多少也能放心了。
韦缃坚持要把元氏留在现场,自然是因为消极怠工,她不敢阻止太后的毒计,自己却不愿冲锋陷阵,元氏与十一娘不和,由得元氏出头挑衅,倘若事态不妙,她再煽风点火也罢。
因着韦元平与元得志乃同党,韦缃性情又不算刁蛮跋扈,甚至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表面上从未讥鄙过元氏寒门庶出的身份,两人从前关系倒也算是和睦,她一味挽留,元氏却也不好拂她颜面,只得坐下来,却依然寡言少语,有句没句的听着韦缃与任氏闲聊。
韦缃边说话边忍着紧张带来的腹痛感,任氏边说话边暗暗掐算着时间,这下连鲁直的元氏都察觉了蹊跷,因为她刚好听进耳朵的对话,是个什么情况?
说到冬衣,我这回来晋阳,可得去一趟霓珍衣坊。
王妃今日裙装,正是霓珍衣坊裁制。
虽说两句话中都有霓珍衣坊四字,但意思分明牛头不对马嘴好不?
元氏不无狐疑地看向心不在焉以至于,根本误解韦缃话意却丝毫不察的任氏,微微蹙起眉头,暗忖:王妃往章台园去,也有小半时辰了,晋王能有什么正事?论来,王妃不会冷落韦缃这个客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