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稍稍动了动脑子,笑道:想来这位任娘子,原本也是踌躇满志意图后位,一来才貌双绝,二来有雷霆这么个手掌兵权舅父,太后又怎会冒险让她入后宫?只怕是连参选机会都没争取到手,任娘子仍不死心,以为凭女官一职入宫后总有与天子面见机会,任知故也许识破侄女野心,却认为有机可图,也许根本未曾识破,以为侄女机智又具才华,能侍奉太后左右岂不又为家族助力,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只是阿姑身边,无端端又添了个这么不省事之人,又得烦心了。
伊伊也不用为阿姑烦恼,任氏哪里受得住道居清寂,没几日便病倒了,太后许她回家静养,省得把病气过染阿姑,任氏病愈之后,她母亲雷氏便恳求太后,道娘家有个侄儿,因与任氏青梅竹马,闹着要求娶任氏,任、雷两家原本就是姻亲,太后也不介意他们亲上作亲,见任氏总算打消了野心妄想,也没再强迫她终生不嫁。
贺烨又提起两人,一个是柳七娘的丈夫韩东,原本是在朝中任崇文馆直学士,听说甚得元得志看中,却忽然自请为河北道临漳令,已经到任。一个是邵广,被正式任命为河北道巡按,尚在赴任途中。
燕国公虽然兵驻幽州,太后先以雷霆牵制,尚觉不足,又派调邵博容监督。十一娘笑道:看来邵博容这些年成功争取太后信任,已经被视为心腹了。
虽说博容与绚之共称长安五子,私交甚好,太后先是信其忠正刚直,必定不会背逆于她,再者博容娶韦元平嫡长孙女为妻,论远近亲疏,太后当然不以为博容会偏向咱们,博容身边又有韦氏这个耳目,太后便更加放心了。贺烨亦笑,却道:伊伊七姐既然随夫赴任河北道,怎么经过太原时未曾来府看望?
十一娘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与七姐之间情谊原就不比九姐亲密,当年未曾助益七姐夫授职,怕是因着这事,七姐尚且还忌恨着我吧,不过我从前看来,七姐夫性情甚是软弱,原本弘文馆直学士这类清要之职更加适合他,怎么忽然自请调任地方县令,这也不符合七姐对他期望。
贺烨不知十一娘压根不把柳七娘当作姐妹看待,以为到底是血缘至亲,难免记挂,故而十分多事的遣人打听了一番韩东这些年的历事,不想却得到了柳七娘根本不曾随韩东赴任的消息,夫妻二人之间矛盾争执竟至于形同陌路,他倒不便说给十一娘平添忧愁了,又没想到,柳九娘在得知十一娘有孕的喜讯后,寄书道贺,却是在信中提起了这桩事件,到底还是没有瞒过十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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