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烨判断道:毛维是想用这把柄要胁元得志,又不防这丑事早被咱们察觉,魏衡安如何他并不关注,关键还在元氏身上。
是这道理。十一娘笑道:十日前,我下令扣审魏衡安,人已经被秘密押回晋阳,关在裴家秘宅,裴郎君亲自审问了,那魏衡安已然是魂飞魄散,稍稍一吓便将做下那些丑事交待彻底,开始一口咬定是元姬主动勾搭,后来才承认了贪图利益,只无论如何威逼,却没有交待是受毛维指使。
毛维这回也算谨慎,应当没有出面,而是洞悉魏衡安就是个贪婪之人,稍作引诱,便让他上钩。
十一娘颔首:应当便是如此,魏衡安起先企图通过元姬举荐,顺利搭上元得志这艘巨船,从此一帆风顺官运亨通,哪知用力过猛,竟让元姬不舍与他分离,说什么毫无必要参加科举,待时机合适时,只要她阿耶举荐,轻而易举便能获得高官厚禄,魏衡安担心暴露企图,只好摁捺急切。
贺烨挑眉:元氏所说时机,莫不是本王一命呜呼时?
是这意思,不过元氏固然愚狂,倒还没有蠢笨到把这事情张扬出去地步,想来元得志必然也对她有过千叮万嘱,所以关于太后意图谋害殿下这事,魏衡安应当不知情。
其实知不知情已经不重要了,魏衡安既然被押回晋阳城,那么当然会变成一具再也不能开口的尸体。
大约是年余相处下来,魏衡安笃信元姬的确愚蠢无知,竟然以为只要花言巧语,不难与元姬合好如初,他呀,贪图也并非元姬财物,只想着如此一来,元姬别无办法,只能让腹中胎儿流产,这一桩危机过去,他还企图着元姬能助他一臂之力,如愿攀附上元得志呢,就算不能因为这一年间,不少学子文士聚集晋阳,毛维瞅中时机,意欲扩充党羽,故而晋阳贡生在省试中竟然有望占据一定比重,魏衡安打算,万一没能哄骗住元姬,她也不敢自曝其丑,顶多与他再不来往,他还可以利用毛维举荐,总之,魏衡安可不甘愿因为这么一桩风流韵事,就此隐姓埋名。
听得贺烨啧啧不断:钻营到了这个地步,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王妃接下来打算如何?
十一娘笑道:虽说现下没有实据指向毛维,我当然不会让他奸计得逞,元得志这人呢,显然要比毛维更加奸滑,我虽不惧与他为敌,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有机会让他与毛维恶犬相斗,当然要努力促成,才不妄浪费了好些人手,盯梢元姬这么长日子。
却也没有说明具体计划,贺烨并不打算追问,他只需看戏便好,但没有疏忽另一件事:毛维忙着扩充党羽之事,王妃难道要听之任之?
那些能被毛维争取过去士人,品性自然不敢恭维,并不值得咱们拉拢,再说就算阻止毛维,这些人照样会去钻营元、谢等等,何必多此一举?毛维这番行为,有助于太原贡生取中,今后太原府对文人士子更具吸引力,长远来看,也有一定好处。
所以十一娘是打算袖手旁观了。
贺烨摸着下巴寻思一阵,笑道:如果王妃这回能够大功告成,让元得志忌恨毛维,他这番扩张党羽之行,将来便能成为罪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