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此怀疑。十一娘这时委实也想不透今日这起事故。
中毒应当不至于,因为陆离分明是饮了那坛酒才晕厥咳血,而那坛酒,十一娘记得她问过一回,仿佛是陆离为贺烨准备的生辰礼,因为铭州事变,大家都是一团忙乱,便没来得及送出手,若酒中有毒,那针对的人便是贺烨了,而且下毒的人也只能是陆离,这显然不可能。
十一娘直觉陆离的失常还因那股异香导致,可她也在室内,除了觉得躁热以外,并没有任何不妥,更不说晕厥咳血了,倘若是有人针对陆离体质有意配制毒药,那么也难以解释陆离为何忽然饮酒,以及有人故意引来婷而与任氏。
但这件事既然有这多蹊跷,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任姬口称路遇那婢女,是否还记得面貌?十一娘问。
当然记得,若让我再见,必定一眼认出。任氏保证道。
那便如此,一来待薛少尹清醒,二来找出这婢女之前,你们谁也不能离开溯洄馆!
任氏当然没有意见,婷而更加不觉怨怼,只她瞧着十一娘鬓角竟然被汗湿,而且坐在这敞风处,面色却越发躁红,深觉情形越发不对劲,于是冷笑一声:事关谋害朝廷命官,王妃总不会打算瞒着殿下,一手处理此事吧?再者妾身见王妃面色,似乎也不大舒适,莫如将这事交给殿下处置,快些也请医官诊治诊治为好,毕竟薛少尹若真是中毒,王妃刚才也在书房,可不能吊以轻心。
说完又扫了任氏一眼,婷而微挑眉梢:若非任媵人,妾身可不会来溯洄馆,便也惹不上这桩嫌疑了,不过王妃既然不让妾身离开,妾身也不会违令,答应留在这里,协助殿下察问明白。
三言两语之间,婷而竟然从一个嫌疑人,转而变成断案者。
十一娘也的确觉得自己这时状态大不同于往常,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又感觉里衣甚至都被汗湿,倒有些像是泡在汤泉里,自然感谢婷而狂妄,顺理成章搬来贺烨这么座靠山,不过表面上,她当然要表示愤慨。
婷而却压根不给十一娘质疑的机会,微偏面颊交待婢女:还不快去章台园请殿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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