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难道不是他一直期望?建议十一娘新婚夜时故弄玄虚,便为牵动贺烨疑心,格外关注,而世间多数人,往往更加在意若即若离,求而不得者,她的真情从来不易轻付,若要二人情投意合,那么只能寄望贺烨主动了。
既为庆幸之事,自己眼下又何需患得患失?
陆离自嘲般地一哂,开始考虑起来是否应当再添一把火。
难得放晴,我亦觉得神情气爽,莫如请殿下来此对弈一局?忽而提议。
十一娘不明所以:何需劳动殿下,我陪陆哥手谈不好?
陆离握拳,又咳了一咳,挑眉看向十一娘:王妃这棋路太过扑朔迷离,难免更耗心神。
十一娘瞪目:陆哥何时与我这般客套了?直说我一手臭棋并非对手就是。
说着自己倒笑了起来,唤了声碧奴,让她去请贺烨。
陆离掐算着时间,估计贺烨也差不多到了,才对十一娘道:早前你提过一句为真人准备贺岁礼,可曾有了?
十一娘懊恼道:虽说嘱咐了府里乐师,可谱得几首新曲,均不让我满意,琴曲既无意境,我也没有灵感作词,便一直拖延下来,虽说可能耽搁新岁,但总不能敷衍阿姑,倒是晚一些反不妨碍,我原是想着,还不如趁春暖时分,陆哥身子康复,再劳烦谱一新曲,填词之后送去长安。
真人心思你自然通透,不过若真错过新岁,你心中能不遗憾?我已有了琴谱,莫不如现在抚来,且听听是否趁心?陆离笑道。
陆哥谱曲,必然合我心意。十一娘却蹙眉:不过这段时日陆哥重在将养,怎能耗神?
我也就这项比你擅长而已,闲睱时随手便谱好,又哪里耗神了?陆离摇头:卧床静养也就罢了,总不能真成了木头,什么都不想,反而觉得浑浑沌沌,总不能睡得安稳。
便招手示意婢女,准备琴案,甚至连笔墨纸砚都准备齐全:我抚上两遍,王妃且管酝酿,说不定立即便能填好唱词。又让将书案备在山石底那株梅树下:这曲子需得隔些距离听着更好。
十一娘见他既然已经谱得新曲,此时也不需再耗废心神,当然也希望不会耽搁送给莹阳真人的贺岁礼,又哪里想到陆离另有计较?便欣然步下山亭,由那婢女研墨抻纸,凝神听陆离抚琴。
悬腕执笔,久久未下。
又说贺烨,听闻王妃有请,还道是为了邂逅,不由腹诽:这雪还未融,王妃便如此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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