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夫人憋了整整一日,到次日才将薛氏唤来面前询问:那元氏活活就是个草包,又哪需你处处逢迎,不该顺着她那些话,管她心里自不自在呢?
薛氏方道:儿也是突然想到,既然柳妃机警,咱们难以利用美人计安插个自己人进去离间晋王夫妇,却大可用阿慧这么个现成,只阿慧这人儿,根本便听不明白那些委婉话,方才说得那样直接,又没想到她如此冥顽不灵,埋怨晋王妃也就罢了,竟然对晋王也如此怨怼,瞧她这样,也无望争宠,利用之处就十分有限了,可若不安抚好她,就那张狂样,在寿宴上闹出笑话来,岂不让咱们难堪?
倒也不是没有利用之处呢。毛夫人被孙媳妇这么一提醒,眼中却是一亮:我细细想来,方才品度出蹊跷处,这元氏虽是庶出,她那生母却俨然是一家主母,元得志一贯待她,也要比嫡女更加骄惯,怎么就舍得让她为晋王媵了?
许是因为太后下令吧。
太后哪能不知这是个草包,既然已经安插了柳妃等,做何用得上她?我度量着,太后怕是并不如何放心柳妃,毕竟那大姚姬,可是与柳妃发生过争执,太后之所以用元氏,应当是用她监视柳妃。毛夫人说道:虽然不望元氏能争得晋王宠爱,可未必不能利用她,在太后面前中伤柳妃,柳妃若失了太后信任,晋王就算想保,又哪能保得住她呢?
薛氏心中实在不以为然:可阿慧这智计,怎比得过柳妃。晋王妃若是连这么个草包都对付不了,又哪来的本事在太原府呼风唤雨?
元氏何需与柳妃比较智计?只要她那些话,能让太后听信,也就是了。再者元氏愚蠢,元得志可是个精乖人,只要连他也动意,这计划便大大可行。毛夫人冷笑道:时常听夫主提起,我看那元得志甚大野心,他这回将女儿送入晋王府,保不定是存了其余心思,试想,要是元氏有那运数,为晋王产下庶子,那可是德宗皇帝亲孙儿,若论血缘,岂不比圣上这个嗣子更近?
薛氏吃了一惊:大母这话是说,元相国竟然有谋逆之意?
就算他眼下还没这决心,保不准有这想法。毛夫人颔首道。
毛维暗中虽已经向蜀王投诚,但这关系身家性命的事,当然不可能广而告之,并他一贯不认为家中女眷能有什么妙计大助,事实上竟然连毛夫人这结发妻子也瞒在鼓中,尚且不知毛难才是下了谋逆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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