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烨眼中寒霜顿消,又再温暖如春:章台园中所藏,自非寻常难见,今日该着袖袖口福了。
江迂险些没有笑场,袖袖?大约殿下怕不记得任氏闺字,专程给她起了个昵称,人家跳水袖舞便叫袖袖,还好扈娘逃过一劫,劳动殿下记住了闺字,否则岂不是要叫剑剑?听人耳里,还以为是贱贱呢!
他刚一应诺,又听一声提醒:别忘了用白玉酒注。
江迂便是一凛,明白过来殿下是让他直接将那绝嗣药加入酒里,可殿下不是也要陪饮吗?那药虽说是针对女子,谁知道对男子是否也有害处?万一要是
虽提心吊胆,却也不敢违令,只好再应诺一声。
任氏哪知道这对主仆之间的心有灵犀?尚且好奇:为何这酒要用白玉酒注?
因为玉手执玉注,方才不负佳酿醇香。贺烨说起甜言蜜语来,也是眼都不眨一下。
殿下真坏。一声娇嗔,秋波微横,却又适可而止,看似自说自话的一段,隐藏多少机心:妾身尚在闺阁时候,曾看过一卷杂书,书上记载仿佛是京山县一带流传风俗,都说中秋夜,若能连饮两盏祭月酒,拜月时许下那心愿必然会被月神知闻,并得到满足。
那风情万种的一双眼,便笑盈盈地看向晋王殿下手中那盏祭月酒。
是谁正往楼上来?贺烨却忽然蹙紧了眉。
应是江总管取了酒回来吧?
哪有这么快!
任氏也不由紧张起来,格外担心是心存不甘的婷而故意过来捣鬼,连忙过去楼梯口张望,甚至还下去了几步,然而除了几个留在下层候令的奴婢,哪有不速之客?任氏满头雾水转来,却见晋王殿下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不但手里那盏祭月酒一滴不剩,连桌上那盏也空空荡荡,任氏这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扑上前去,趁机倚进殿下怀中,一双粉拳便冲肩上轻轻数擂。
殿下竟连妾身祭月酒也讹诈了去!妾身许下那愿望可不能应验了。
贺烨开怀大笑:这就叫偷鸡不成反蚀米。轻轻握住了不依不饶的粉拳,安抚道:你许下什么心愿?有本大王在,难道还能落空不成?月神远在天宫,本大王才是近在眼前,袖袖做何舍近求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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