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惭愧,我可没那本事。十一娘正忙着回复朝廷的公文,眼都没抬,却又能一心两用,陪着游手好闲的晋王殿下闲话:太后应是想着,扈娘之所以能得殿下盛宠,姿容风情是一方面,更加得益于一身高妙舞技,精心择选了任氏,想必在舞技上极其用心,就不知是否也学习了剑舞,如若果然,岂不犯邯郸学步之谬,我倒是格外好奇,未知任氏这样胸有成竹是自信呢,还是自满。
王妃的好奇心很快得到了满足。
转眼中秋夜,因着只设家宴,也便没有兴师动众启用正堂,宴庆主要负责人婷而,声称章台园桂香浓郁,主张将晚宴设在园中,申初时分,秋阳正艳,晚宴便已列席妥备,除了依然称病的元氏,上至王妃下至扈娘、灵药一一入席,又有阮长史为首的王府属官,外客除了陆离与尹绅,当然还有凌虚天师,至于林昔,莫说他眼下已被王妃秘密安排,遣人送出国境,绕了一大截路,打算着经新厥领地进入营州,便是他仍在王府,当然也不可能出席宴请。
王妃主要陪同师长凌虚天师,晋王殿下历来便不计较尊卑,留着婷而、扈娘坐他身边,秦霁反而是坐了次位,有任玉华陪在一席。
陆离等列坐于西席,阮岭还带着一个姬妾,他与尹绅都无家眷陪同,因而共坐一席。
王妃今见尹绅,忽而想起她少之又少的闺中好友阮钰来,问道:二郎来晋阳已经有段时日了,因着你是赶忙上任,我也明白暂时不能顾及家眷,可算算时日,阿钰就算沿途游玩,这会子也该到晋阳了,怎么仍不见人?
尹绅无心观赏歌舞,正与陆离还谈论着赋收之事,听王妃问起,忙回应道:内子并未直接过来晋阳,因着犬子尚在襁褓,家母不放心太原入冬严寒,故先让内子将孩儿送去长安,应是等过了中秋,内子才会往晋阳来。
不想阮岭听说这话,举手就拍天灵,又忙忙地告诫尹绅:我险些忘了这件要事紧!二郎快些书告钰妹妹,让她千万不要泄露启行日期。
十一娘奇异道:这是为何?
尹绅也大惑不解,瞪眼看着阮岭这位舅兄。
阮岭犹犹豫豫,到底是扛不住王妃的追问,甚是歉意冲陆离一笑,斟词酌句地解释道:这都怪王妃,大肆宣扬那霓珍绣,这下好了,让家母总算找到了借口,闹腾着要往晋阳来订制,我好容易才劝说住了,称道山长水远,又临战事,只怕行程中不太平,可若家母听闻阿钰要来晋阳,说不定就要与她同行。
十一娘失笑,瞪了一眼阮岭:阿姐必然是挂念你这独子只身在外,方才用制衣为借口,打算前来看望,可怜阿姐一片慈母之心,倒让你这不孝子惊慌失措,该打!
十一娘现下的确不再担心晋安长公主,此人虽然张狂跋扈,到底只有阮岭这么一个儿子,事事处处无不为阮岭着想,阮岭视陆离为兄为友,处处维护,晋安又怎会仍存逼迫之心,让阮岭为难?既然晋安长公主前来太原并不是为了纠缠陆离,十一娘当然毫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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