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妃如此委婉的表达,陈氏却也无话可说,心头的郁火更加旺盛了。
毛夫人实在气不过:王夫人这话,其实也并非自谦,要说来,王妃既然对诸多烦难胸有成竹,即便没有咱们这些只知油盐柴米之庸碌多事,相信无论充援战备,抑或补恤军属,王妃都能逐一解决,这不,大家不过是尽绵薄之力,王妃便备下重礼报酬,要说来,惠及百姓者其实便是王妃而已。
这话何意?不过是指太原孟实际为晋王党,什么善举,无非是为了沽名钓誉。
毛夫人莫不是因为好奇我预备了什么谢礼,这才用激将法?十一娘依然笑得如同阳春白雪:虽说也算是稀罕物件,可对我而言,却是不需耗废多少钱财,故而当不得重礼之说。
经王妃这么一说,连妾身也心生好奇了。接话的人,这回却换作了太原甄的宗妇徐氏。
晋阳徐虽然不算名望之族,然而这位徐氏却并非出自晋阳徐,她的父族为洛阳徐,誉称洛阳四姓之一。
一条披帛而已。十一娘说道。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惊讶道:可是霓珍衣坊所制?
王夫人便向王妃引见:她是如娘,妾身侄媳娘家人。
今日陪同王夫人赴请之人,正是孟飞笛的妻子袁氏,这位如娘,便是袁氏的嫂嫂。
话题既转向了服饰,女眷们都不会过于顾忌,又有一人问道:如娘为何有此猜测?
如娘便道:妾身有个表姐,是嫁去长安,因与妾身自幼交好,如今虽相隔两处,偶尔仍有书信来往,表姐新岁前托人送来礼信,信中写道,长安有家霓珍衣坊,引得诸多贵妇登门定制,生意兴隆,表姐原是想着定制一条披帛为赠,可惜一打听,霓珍衣坊竟然已经撤迁,好在表姐听说仿佛是王妃接手了衣坊,或许是迁来了晋阳,反托让妾身留意着,为她定制呢。
梁松当年经营霓珍衣坊,虽在长安声名鹊起,却还没有传至太原,故而众人都没有听说过这间衣坊,听如娘解释了一番,都心生好奇,不过碍于礼数,谁也没有揭开礼盒赏看。
十一娘却知情达趣:霓珍衣坊确是被我接手,不过眼下还没有在市坊开张营业,而这些披帛,也的确是霓珍绣,诸位不用拘礼,本就是件玩意,正好用作消遣。
徐夫人便道:那妾身可就真不客气了。
将那披帛拿出来赏看,自然是引得一片惊叹,当知并非铺翠,而是用绣线制成,众人却也不减珍爱。
就连毛夫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一时之间顾不上与晋王妃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