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当晋王妃一声郑叔的尊称,郑远只觉受宠若惊,倒是越发羞愧了:草民原也是防范着,不过听那唐迁说欲请佃户,便想着贪图好处,一步步便上了当,结果导致薛少尹遭受抵毁,连王妃也被质疑,草民真真无地自容。
即便郑叔今日不来,他们也会煽动者好事者围拥,这事原也在我预料之中,郑叔不用放在心上,那唐迁之所以硬拉着郑叔,不过是借这机会造谣,让已经定案那桩,又引起物议沸腾罢了,可这些手段,根本便是哗众取宠,并不能造成妨害。十一娘确实胸有成竹,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她相信这世上愚蠢之人并非绝大多数,又人都免不得私心,只要晋王府切实让民众减轻赋税,得以安居乐业,无论毛维党如何鼓吹,民众也并不会为谣言所动。
孔圣人还有不少人批判诽议呢,这世间,就没有完全不受诽议之人,十一娘确实不将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当然,如果哪天她心绪不佳,又正逢不识趣者当面诽谤的话,大有可能眦睚必报,就不会如此宽容了。
又问另一件事:岭儿,难道你未曾告诉郑叔,不需忧虑生计?
阮岭:
晋王妃,当着外人面前,能不能不要如此昵称呀!!!
郑远却更觉过意不去:阮长史颇多安抚,只是草民闲不住,又想着倘若自己能寻到出路,便不用再烦扰王妃。
郑叔既为晋阳百姓,便理当受朝廷照抚,这也是我应尽之责,怎称烦扰?
十一娘许多年前,便管理过韦太夫人交给她的田庄,比如碧奴的舅父,曾经便逃亡去了京城做为佃农,但后来她既与太夫人心生嫌隙,这些特权便当然收了回去,虽然嫁妆也有些田产,却都是在京城,不便安置郑远,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私产,便更加不方便用来安置了,故而十一娘是想着,待重建云州诏令正式下达,先让郑远一家往云州,虽然做为唯一的劳力,郑远不可能投军,不过前期倒可以从事搭建屋舍等事务,这样一来,他们一家便也可以得到授田,岂不比为人佃户更加稳定?
只这些事,眼下还不宜张扬,是以十一娘才隐瞒着。
这样吧,晋王府正在翻修苑舍,郑叔若然愿意,可暂时聘为雇工。
横竖那密室密道已经建好,只是掩人耳目的工程而已,也不需要心腹经手,让郑远忙活一段,他也能安心。
处理完毕这一桩事,十一娘才交待阮岭:此时方到时机,该见一见吴家母子两个关键证人了,安排去吧。
阮岭惊愕:这时便见?岂不被毛维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