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咱们就眼看谣言四起,任由薛兄受人诽谤?阮岭尚不服气。
如今新政细则还未制定,仅凭空口之辞,不能安抚民心。十一娘也道:要得民心所向,必须落实在具体益处,决对不能施以威服,否则便正中毛维奸计,六哥可曾察明,那些闹事者底细?
的确皆为佃户,想必不少为逃户,因着自身利益,故而才听信他人挑唆。
既然是逃户,便是触律,咱们依法行事,有何可惧?阮岭仍旧不服。
逃户也有无奈之处,说到底,要是能得安居乐业,他们何至于变卖家业依附大族?便是肃宗、德宗两朝,清察逃亡,也不过遣返原籍,并没有对逃户施以重惩,如若咱们将其治罪,那便坐实了主张暴/政之名。十一娘说道。
阮岭这才不再争辩。
可佃农虽不追究,其背后主家却不能妄纵。十一娘又道:六哥可曾察实背后主家?
第680章 韩氏来访
依大周律,客户也得承担一定赋税,理论上说来,佃户也是属于客户其中一个分类,然而事实情况是,绝大多数依附豪强的佃农都是浮逃户,并未登记户籍,类似于部曲,算为大族奴婢,只不过相比奴婢,他们能够得到收成的部分粮谷作为回报,一般不会被主家转手买卖,这一群体既无户籍,当然也就无从征税。
只是依据律法,豪贵收容浮逃户要被追究隐匿之罪,一经察实,浮逃户也会解送原籍,甚至依律要被追究罪责,可朝廷先是无田可授,导致课户大规模逃亡,君帝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弊症根由,所以往往网开一面,对浮逃户施以宽赦。
再兼各地豪贵与地方官员勾结串通,官府一般不会追察逃户,所以这一群体居然逐渐合法化。
可此类佃户,其实生活也十分劳苦,往往辛作一年,也只能保证温饱,只是相比诸多授田不足却承担重赋的百姓,要好上那么些微。
这就是十一娘以及陆离不愿问罪佃户的原因,他们的敌人,从来不是生陷困境的劳苦大众。
但唆使这些可怜人闹事的背后主使,当然不在宽谅的范围,必须还以厉害。
而闹事佃户主家,正是晋阳丁氏一族。
十一娘挑眉:丁氏?我竟然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