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家交待之事,媳自然不敢大意,可是往十九叔母那里去过几次,叔母却似乎并未给妾身一句准话。
陈氏的眉头便蹙了起来:她也太糊涂了些,若是贤妇,早该主动为十九叔纳妾,也不至于让十九叔断了香火,赘婿可是那些小门小户才有之事,咱们一族贵为太原府世族之首,可不容得此事。说着便要着履,一连声地让仆妇拿来大衣裳穿着,瞧着是要去一趟左善坊的意思。
儿媳忙劝:阿家也莫过于心急了,今日外头积雪虽然不算深厚,路上也难免湿滑,还是改日再去吧。
正在这时,甄氏却又来问安,一见陈氏像要出门的势态,当然便问了两句,可巧她也住在左善坊,心眼一动,便又开使挑唆:叔母莫急,这事呀,也不怪得十九叔母出尔反尔,这一段,长嫂可没少往十九叔母那处去,许是也为了这事,十九叔母怕不是另外看中了他人,也不一定。
柳青云是在族中行八,在他那一房却是长子,甄氏说的这位长嫂,也只能是甄夫人的长媳江氏了。
青厥媳妇一贯不问族中事务,怎么陈氏狐疑地看向自己的儿媳。
甄氏便又说道:长兄毕竟是宗子,长嫂又哪能当真不问族务呢,叔母难道没有听说,姑母新岁之后便主动往晋王府递了拜帖,前日晋王妃竟然送来回帖,邀请姑母去了王府一会呢。
陈氏眉心紧蹙,却碍着甄氏在跟前,也不好多说什么。
甄氏倒也能够察颜观色,见陈氏面露不快,并没有多耽搁,客套几句后便告辞而去,待上了牛车,她的喜色才终于忍不住飞上眉梢。
那回挑唆之后,次日甄氏便又去见了毛夫人,把夫妻两个的计谋献上,毛夫人果然便没再怪怨她上回在晋王府办事不力,据丈夫说,他也成功说服了毛府尹,接下来的事便看陈家人尽不尽力了。
新岁时,亲朋好友贺岁走动,陈家几个子弟当然会来拜望姑母,之于游说陈氏帮助太原柳一族站定立场的事,实际上已经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