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岭顿时沮丧:王妃分明是有心刁难。
这时刚巧艾绿烧了一堆爆竹归来,便出主意:阮长史既然会骑射,莫如表演一出拿大顶?
阮长史:
骑射和拿大顶有必然联系?拿大顶分明就是杂耍好不,他堂堂一个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怎能不顾形象供人取笑。
偏偏舅舅贺烨还击掌赞成:艾绿这主意不错。
阮岭大怒:舅舅也不能只是旁观,可愿与岭一同献演?
贺烨兴致正酣,完全不顾形象:这有何难?你给我看着!
当真把袍角一掖,利利落落地打了个倒立,双掌贴地两足竖起,在厅堂里走了一圈,还不尽兴,又收起一只手掌,单手倒立着逆向走了一圈,一跃而起,脸不红气不喘:岭儿可服气了?
把艾绿兴奋得,学着晋王殿下的样子也走了两圈,一跃至阮岭跟前,忽闪着黑幽幽亮闪闪的两只眼睛:长史学会没有?要不我再示范一回。
阮长史险些仰倒,脸色顿时漆黑。
舅舅豁得出去,他可不愿与舅舅同流合污,更何况是在陆离面前。
守在一边负责斟酒的碧奴这时却格外同情阮长史要论来,阮郎也是为了撮合殿下与王妃之间捅破那层窗户纸,不想反而得罪了两位,反被刁难捉弄,实在让人于心不忍,故而为阮岭转圜。
今日除夕,婢子也有意助兴,婢子不会琴乐,不过幼年在家中之时,还习得几首唱曲,婢子先行献丑,阮长史若能学成,便算过关可好?
十一娘自然不会在意碧奴多管闲事,颔首以示赞同。
阮岭当然也如释重负,唱曲总比拿大顶要雅致许多。
碧奴见众人皆无异义,清了清嗓子,便唱道: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竟然是左思所写诗作。
大周这时民谣,皆以诗作为词,广为流传的曲唱,既可是以大家作曲,又不乏乡人拟调,碧奴这首歌谣,唱词虽然耳熟能详,曲调却并不时兴,至少在座中人都是初次聆听,一时觉得新鲜,倒是博得了一片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