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胡说,急公会是匪盗,朝廷可是严令追剿,你说他是好汉,仔细当作同犯论罪。
都传急公会首领三头六臂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底下头目也是个个勇武刀枪不入,怎么这死犯看着却甚斯文瘦弱,不像敢杀人越货者。
真要是刀枪不入,又哪会被朝廷捕获,那些个草寇隐居山野,饭都吃不饱,受尽饥寒,哪来三头六臂身高体壮。
青袍男子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议论,似乎毫不介意,可他一只手掌却紧紧握住了腰上悬刀,筋节暴突,显然竭力忍耐着愤慨的情绪。
终于到了午时三刻刑鼓击响,那监斩的官员手执令箭一声斥下,白晃晃的陌刀高高举起又落下,随着刽子手重喝一声,死犯人头卟地落地,鲜血喷溅三尺,观刑者有人吸气,有人叫好,甚至有那好事者代死犯喊出不及出口的豪言壮语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引发一阵哄笑。
围观者逐渐散去,青袍男子却仍伫在当场,两眼死死盯着那突兀挺立的刑柱,摁在佩刀上的指掌,到底是无力地松开了。
子玉兄。却听这一声招呼,男子有些茫然地转身。
只见一身白衣的青年缓缓抱揖:早几日与宇文君小酌,听他提起子玉兄因为家事暂离京都,在下刚才无意间瞧见阁下,还以为眼拙错认。
朱子玉深深吸一口气,这才举揖还礼,动作却仍然有些僵硬,失却了往日的潇洒自然:绚之别来无恙。
这里却并非小别重逢闲话交谈的合适场合,故而陆离力邀朱子玉前往附近的酒肆,落座之后,又才问道:未知子玉兄是何日返京?
今日才至长安。不想一入城便听闻会首心腹之一竟然被郑雄捕获,押赴京都当众处死。
在下今日刚巧休沐,下昼得闲,既巧遇子玉兄,此席聊作接风洗尘。陆离笑道,却早有察觉朱子玉的心情并不如何畅快,于是替他斟酒为敬,直接问了出口:某见子玉兄忧心忡忡,可是家中事宜并不怎么顺利?
朱子玉如今为京都坛主,前些日子却是去了一趟同州,并非什么家事,而是为了帮务,处理得也甚顺利,然而却得宇文盛的秘信,这才知道有一会众竟然被捕,心急火燎赶回,又确定了被捕者竟然是会首心腹要员,出了这等大事,他这个坛主却毫无知觉,当然会心存忧虑,未知急公会出了什么乱子,会首又怎会置心腹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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