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广愤而击案:某从不信裴郑谋逆,却仅以为是奸侫谗言欺上,没想到,真没想到太后才是幕后主使,难怪谢、毛一流才能位及国相某实愚昧,若非十一娘今日告知真相,还以为韦太后比仁宗帝更有识人之能公正严明,因而某才能够进士及第,两回死里逃生!
好好发泄了一番,邵广突然想起自己答应的婚事,彻底哭丧了脸:日后该当如何,太后奸恶,韦相势必不是无辜,他那孙女也罢,大不了再修书一封,让母兄代为转圜,就说原本在家为某定了亲事,只不过不及知会
十一娘哭笑不得:太后既然开口赐婚,哪能不知九郎家中并未议定姻缘?就算太后并未事先探察,九郎已经领受懿旨,又是事关韦相府,怎容郎君出尔反尔?依太后之狠绝,只怕就算九郎家长已经议定姻缘,为免韦缃颜面尽失受人议论,必定会造成无辜冤死。
邵广打了一个寒噤:当然不能牵连无辜。却更加沮丧:那又应当如何?
十一娘严肃了形容:两个选择,要么让韦缃暴亡
这怎么行?邵广仿佛被蝎子蛰了般地浑身一震:虽说太后与韦相不是好人,韦七娘不过闺阁女子,若非大奸大恶,怎能害她性命?
十一娘当然预料到邵广会有这样的反应,全不在意他这番焦躁忧急,板着脸孔说道:那就只剩一个选择了,便是九郎屡行应诺,求娶韦缃,只不过必须对韦缃怀有戒备,关于今日商议之事万万不能泄露。
邵广虽说朴直,但十一娘确信他并非愚笨之人,只要知道了韦太后的真面目,当然不至于再中陷井暴露意图,否则宁愿舍弃邵广,也不会将己方置于危险境地。
可邵广一想到将来要与结发妻子同床异梦尔虞我诈,捧着头的双手就放不下来,十分懊悔自己的莽撞愚蠢,才会沦落至左右为难的境地,但他却坚定了与太后党势不两立的意志,无论如何也要辅佐晋王这个正统,可也因为狠不下心妄害无辜,虽然沮丧不已,却也只好接受了这个无奈之下的唯一选择。
某实在疑惑,既然太后为奸恶之徒,何故要撮合在下与韦七娘成就姻缘?在下并非显望子弟,难道太后以为邵某亦同谢、毛奸邪之辈,会行助纣为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