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定睛一看,手便下意识地摁在衣襟上。
好一双入鬓乌眉,好一双幽深寒眸,好一双笔直长腿,好一张有若刀斧凿成的俊脸,那唇角稍稍一斜,玩世不恭尽显,可周身凛冽的气度却若利芒一般刺刺逼人,真真是个高酷冷,这人是谁?
就听身旁有人惊呼:是晋王!
原来是传说当中生人勿近的活阎王呀,谢莹深深吸气,好容易才平息自己怦然乱动的心跳,眼睛却锁死在晋王轩昂的身影,连眨一下都不舍得。
虽然不是诸多大周美男子般温尔儒雅,可这与众不同的气度更加引人注目,养眼,相当养眼,今日不虚此行。
却不料她乍然疑惑随之痴狂的神色已被十一娘纳入眼底,再一次证实此谢莹已非彼谢莹。
当年谢莹人在禁内,又不是不识得晋王,只是也如众人一般,对之大是畏惧,避之惟恐不及,断然不会有眼下形状。
早前还谈笑风声的亭阁,这时竟寂然无声,甚至有不少闺秀下意识般悄悄后蹭,而被晋王步步逼近的毛小娘子,越发面无人色。
贺芩不是同安,虽然也知道晋王对她祖父祖母甚是尊重,可她自己却从来没有接近过晋王,因而心怀畏惧,这时也不及招呼,傻愣愣地看着族兄冷着脸微弯下腰,两眼直冒寒气盯紧了身边的毛小娘子。
看我十妹年幼单纯,你就敢挑拨离间,恩?
毛小娘子这才回过神来,吓得匍匐叩拜:晋王恕罪
今日是王妃寿辰,才不与你一般见识,滚!
毛小娘子滚得飞快。
十一娘这才交待王府侍婢:为毛小娘子梳妆,好好安抚。
晋王吓退了始作俑者,却也没有理会正在一眼眼偷看他的秦霁,而是恍了一眼十一娘,似乎别有意味地冲她挑了挑唇角,这才拍了拍贺芩的肩膀:人家好歹也是客人,怎么能听信那居心叵测之辈两句挑唆,就被利用,险些搅扰了长辈寿宴,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