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为保姆尚宫的柴氏就难免会担照顾不周之责了,否则难不成要让太后背这苛厉的黑锅?
深知太后如此严厉根本原因的十一娘自然不会安慰痛哭流涕的幼帝,只对柴氏浅笑道:圣上虽年幼,未曾启蒙,不过尚宫寻常也可留意将孝经理义口授,若能以通俗易懂孝悌典故引导最佳。
柴氏眼中一亮,这下笑容越发由衷:多谢小娘子提点。
十一娘也不再多话,礼辞之后径直进入蓬莱殿,绕过正殿,见牡丹亭前,阿禄正盯着几个小宫人修剪花枝,芳菲丛中红裙绽开,好一幅天然春色图,不远处,西侧殿轩窗半敞,韦缃在那儿半倚着,似乎赏景,见到十一娘莞尔一笑,须臾便迎了出来。
太后尚在理妆。韦缃说了这句话,一边携了十一娘的手,往转廊走了几步,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嗓音:昨日你不在宫里,毛相国入见,转呈广州都督奏章,道是仁化县辖内险生暴乱,几部土人突而攻击县衙,欲杀县令夺财粮等物,情势危急,幸有仁化令组织役卫抵抗,又有曲江令及时助援,方平息暴乱,广州都督经察,却是仁化县尉邵博容假改税令苛虐土族,才引生这场险祸,故广州都督具折上请,表彰仁化令、曲江令平乱有功,请命处死始作俑者邵博容,以平民怨。
这消息确实让十一娘大感震惊!
因昨日她分明才听贺湛亲口道来岭南的好消息自从邵广调任仁化尉,上任途中却得罪了仁化令友人,才刚上任便被上官穿了小鞋,打发往土人之部负责征税民政等务,因为大周之前,广朝对岭南诸州并未征服,以至南越民众未经教化,民风甚是彪悍,至大周建国,太宗灭南越国,设岭南道,虽然收为治下,但诸部土人之彪悍仍旧,暴乱濒生极难管治,也就是武宗之后,方有所改善。
可是相比治所之民,土人仍然有些不服管理,贺湛起初还担心邵广难以服众,与陆离商议着让薛氏族人也就是曲江令看顾一二,哪知邵广压根不觉得自己是被上官刁难,欣然下乡,虽然起初颇经周折,可以自身德行教化,竟收获了两部土人敬重,反而在仁化站稳脚跟。
前些时候,有几部土人因不堪赋税之重商议谋乱,邵广察知事急,立即报知仁化令,意在让仁化令施以安抚平息祸乱,哪知仁化令不以为意,甚至不曾防范未然,反而怒斥邵广无中生有,邵广焦急不已,想起贺湛屡屡去信叮嘱,称曲江令为薛氏族人若有难处不妨求援,于是亲自去搬救兵,这才让仁化令从暴民手下拣得性命,及时镇压暴乱,未生更大祸事。
十一娘因甚敬重邵广刚正之品,一直留意适当时机助他调离偏远,故贺湛也一直关注邵广,遣人暗中保护,于是邵广这回平乱有功贺湛竟比朝廷还先知情,十一娘在得知这一佳讯后也觉惊喜,需知地方暴乱必须上报朝廷,而这起暴乱止于萌芽并未造成实际损失,广州都督非但不会担忧朝廷追责,反而可能得到表彰,根本没有隐瞒不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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