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心智的确不凡,也难怪小小年纪,竟得太后如此器重,我听说她眼下在宫中,早不是尽公主侍读之责,甚至能草拟诏书!
张氏听了这话,又睨见夫君并无嫌恶十一娘的意思,才将心头的疑惑问出:夫君嘱咐九儿乳母,不让九儿往上清观,甚至不许九儿与伊伊有书信往来,又是何故?
小九这回险些遇害,张氏自然要追责乳母,乳母迫于无奈才将事故起因告知主母,张氏这才知道夫君竟然有这嘱令。
九郎年岁渐长,有些事情也该留意了。萧行辄蹙眉,却是说了这么含糊不清的一句,便交待妻子:今日之事,多亏了柳家,咱们理当道谢,太夫人那儿由你出面,我去寻妹婿。
也不管张氏心中是怎么犯嘀咕,萧行辄独自从小九居处出来,却当经过一处亭阁时,恰巧听见儿子正在冲十一娘报怨。
阿耶就是不讲道理,明明是卢锐与毛相使奸,与我随从何干?阿耶不去与毛相、卢锐理论,反倒要将我随从发卖,三哥不是已经审问仔细,我那随从可没与外人勾结,也是因为被人蒙蔽,早前卢家仆役笞辱我,多得随从舍身相护,替我挡去不少皮肉之苦,也算有功。
这理论让萧行辄哭笑不得,却不愿当着小外甥女面前与儿子再起争执,就要走开,却听见女孩毫不犹豫的反驳。
九哥这话可实在荒谬,纵使随从没有害主之心,却暗下怂恿九哥违逆长辈之令,这便是不忠,再说那随从自己还交待出来,今日之所以唆使九哥孤身出府,可全是那车夫出谋划策,车夫被卢锐收买,有意交识九哥随从,觥筹之间,察知随从因为不受主家器重而心怀不甘,于是指点随从应当怎生谄媚讨好,比如蹿掇九哥私自出行,可赁他车驾,便能自由玩乐,这样便能争取九哥赏识,信重于他。
正是因为随从听信谗言,才有今日一番险难,九哥岂不便是因为在毫无防范下中了迷香,光天化日竟然被卢锐掳去别苑?那随从因为一己私欲,便置九哥安危不顾,险些酿成大祸,舅父责罚他是理所当然,九哥非但不受教训,反而因为庇护谄媚小人而逆犯舅父,才是大过。
萧行辄听见儿子嗫嚅认错,不由又是一番哭笑不得这小子,父母苦口婆心的教导他充耳不闻,被十一娘一番训导却心悦诚服,好有出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