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绅仍然忙于誊书,听这话后头也不抬:邵兄那行卷,可曾按十一娘嘱咐倾尽所能作出一首好诗佳赋?
愚兄自认为已经竭尽所能,倘若还不算佳,也是无能为力了。
那便足够,邵兄不需担心。
能不担心吗?自己一个无名之辈,倘若真能靠仅仅两张行卷便金榜题名,也太过神奇。
可邵广当日却并没听十一娘告知详细计划,只是大略明白了计划的可行性,他是真想不明白十一娘葫芦里卖什么药,如何引发哄乱,揭发曹刚舞蔽,又如何让毛趋这个京兆尹捏着鼻子将自己这个死敌取为京兆等第,力争金榜题名。
与其烦恼这些,邵兄莫如安下心来温故知新,邵兄诗赋虽好,可策问却相对平常,难得上清观收藏如此齐备历年策论,对邵兄可大有益处,需知,虽进士科以诗赋为重,然而若策问太次,曹刚便有借口将邵兄黜落,因而只有连策问也足能评为优佳,当哄闹一生,朝廷派员复察,邵兄才可能真正过关。
听了尹绅的提醒,邵广情知有理,当下摒除杂念,翻阅起上清观收藏的名士策论来。
而万年令曹刚这时却没将心思放在即将来临的县试上,这位自诩清正文雅的官员,眼下正为失去靠山前途多舛而焦头烂额,把一应公务尽数丢给六曹县尉,来来回回地在一处通风敞亮的厅堂踱着步子,脑门一层躁汗,眼睛两簇急火。
为贿冯伯璋,他可是连老丈人的家产都说服了变卖,多年搜刮积累的私财也尽数掏空,好容易才攀搭上这么一个靠山,得到万年令一职,哪想到还不及大展手脚更进一步,冯伯璋竟然倒台,连薛谦都被贬去了岭南,曹刚这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当然明白在这关头唯一出路便是再寻一个靠山,才有可能保住万年令的位置,紧跟着在取信太后这条正确途径上兢兢业业。只是这时他手头无财,更加没有人脉牵线搭桥,哪里能攀附上韦、毛二相,不过庆幸的是当年他提携了柳东野这员心腹,眼下竟然成了唯一期望。
快去问问,柳主薄可曾归衙?
当短短一个半昼,曹大令已经是第四次这么催促仆役时,柳东野总算抹着热汗迈了进来,气都还未喘匀,就被曹刚一个箭步上前追问:如何,可曾见到源平郡公?
然而柳主薄却是一脸沮丧:卑职实在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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