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一娘爱美却不好色,目光并未在贤妃脸上停留太久,睨过时,惊见另一熟人!
乔娇,乔氏侄女,居然成了贤妃贴身宫婢。
这孩子不知脑子里那血脉是不是天生纠结掰扯不开,按说经历刘玄清一案,她也该明白世事残忍了罢,然而现今这位在没有摆脱宫奴身份时,居然恢复了趾高气扬,当见十一娘,竟然上前一步招呼道:十一妹,一贯还好?怎么昨日就入宫也不曾先与我共叙旧情。
十一娘:
好吧,她不与愚妄计较,保持眼观鼻鼻观心。
哪知乔娇越发得意起来,竟二话不说在十一娘身边跽坐下来:十一妹若有烦难,可别见外,今后不妨与我直言。
十一娘看向贤妃这位也是含笑而视,显然十分赞同乔娇的话。
果然不人可貌相。
十一娘暗叹一声,再打量太后。
已然是身子轻倚卧榻上的锦绣引枕,轻声询问着又再返入的春莺午膳有甚菜色,似乎漫不经心交待下去略添几味,如同没有听闻乔娇那番冒昧的话一般。
有意放纵乔娇,用以坐视自己又将如何应对,借之更进一揣摩自己心性?
十一娘这么暗自揣度着,心中却须臾间有了决断。
自从笃意再入宫廷接近死仇,她便作好了要虚以委蛇奉承讨好以迷惑对手争取信任的准备,然而忍气吞声却并非她一贯性格,再者任由乔娇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挑衅,说不定反而会暴露别怀企图的心思城府,就算不至于让太后起疑堤防,示之软弱可欺无疑也会遭受鄙薄,据太夫人一再提醒,太后可瞧不上懦弱无能之辈。
正要还以厉害,哪知十一娘这略微沉默,却又让乔娇误解,于是抿嘴一笑,眉梢轻挑:十一妹可是不记得我?这也难怪,当年见面十一妹尚还年小,虽据说有强记之能,想来也只用心于经书诗文,而疏忽了人事。
到底是进了宫廷几经磨练,乔娇相比从前的顽劣狂妄,这时竟也学会了一些绵里藏针机锋婉转,她这番话,无非是暗讽十一娘强记之名不过有意吹捧,大没有传言当中那般神乎其神罢了。
不待乔娇道出自己身份,十一娘已经淡淡开口:乔阿监误会了,虽不过数面之缘又事过多年,我还不至于忘记。
点明姓氏,却不跟同乔娇的自说自话姐妹相称,无疑便是有心显示尊卑有别,十一娘也不在意自打入内就巧笑嫣然的乔娇须臾变了颜色,紧接着又再说道:只没想到会在宫内再见阿监,我一时有些诧异而已,原不知阿监是在禁内服役,当然顾不上一述,现兼阿监所忧之事,实在莫名,我奉太后嘱令担任公主侍读,等闲莫说不会遇见烦难,即便遇见,也自有太后主正公允,不敢胡乱求告,触犯宫规。
这话当然是丝毫不给乔娇颜面,并指出乔娇心怀叵测,有触犯宫规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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