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却在彻底清醒时已经松手。
松开了她的,指掌却在收回时,于衾被隔挡里,握紧了自己的。
指尖触在掌心,一样的冰冷。
他笑,半撑身体坐起,这时才看清床边高兴得又再哭泣的薛昭。
耶耶,你总算醒了。男孩直扑向父亲怀里,眼泪浸湿衣襟,语气却惊喜非常。
昭儿,耶耶无礙。陆离安慰着视若亲出的孩子:耶耶饿了,你去嘱咐仆婢准备膳食。
暖阁里再无旁人,陆离才宽慰床前女子:我没事,与宇文明府那三局棋弈下得久了些,长时不曾熬夜,难免困倦。又立即岔开话题:五妹何时学会替人诊脉?
师公送那金匮遗书,关于医术卷倒是易得读懂,我一时好奇,便与十四郎一块钻研,他便教我切脉,不过也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不顶用。十一娘忙问:陆哥当真觉得无礙?可不能大意,虽年节下不好惊动长辈,也不能不顾身子,我才刚试你额头,确是些发热。
我入冬便是这样,时常有些低热,左大夫也说了无礙,太过依赖药炙反而无益。
陆哥今后可不能再这样,即便为了接近宇文盛,总不能拿身体作赌。
我也是许久不曾棋逢对手。陆离轻轻一笑:要说来,小胜宇文盛确比当年大负五妹难度要小,小许多。
十一娘噎住,好半天才没好气说道:是,当年你与十一弟作赌,便是看谁在有限时间内输在我那手臭棋上,回回都是十一弟取胜,这么多年,你是想输都输不成。忽而又想到莹阳真人,十一娘笑道:阿姑如今可爱与我对弈,因我总不是她对手,只每回必须叫上十四郎在旁点评,其实都是下得一手臭棋,十四郎既要让阿姑满意,又不能表现出纯属奉承,点评起来斟词酌句绞尽脑汁,又不能推脱,当真可乐。
见十一娘没再纠结自己这回险些没耗得油尽灯枯,陆离暗暗吁一口气,披衣起身,将那金匮遗书交还十一娘:无能为力,看来我也决非有缘人。
陆哥也不能参透?十一娘难免有些失望。
翻察不少古籍道书,大约能看懂几分。陆离却说道:可实在需要耗废不少心神,我没有闲睱用心道术。
十一娘颔首:这书本是师祖所遗,来历却不可察,凌虚师公也曾说过,当年他与琅济师公苦心钻研数十载,也只能领会六成,当中占卦玄妙我倒不期望,只两位师公都是罕见高寿,若能参透养生之术,确是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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