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贺烨眼冒凶光逼近,小韦氏甚至尖叫出声,这下连脑袋也缩了回去。
太后蹙眉,不得不带点警告:贺烨,够了!若你还信我这阿母,坐下,莫再生事。
见贺烨黑着脸重重落座,总算还有顾忌,太后这才示意一旁早就吓得成了一尊石像的心腹窦辅:把蒋氏请出去,着太医看诊。
话说是请,表现在行动上也只能搬出去了。
韦太后这才训诫小韦氏:蒋氏算宗室妇?宗室牒谱上可有贺厚这个子侄?对义烈皇后出言不敬,莫说烨儿,便连我也不容她!
小韦氏是真将蒋氏看作姨母,这时不免不服:纵然如此,晋王也当看在太夫人为太后姨母怎能对亲长拳脚相向!
糊涂!太后真心有点恨铁不成钢:不论尊卑只说亲疏有别,烨儿是先帝嫡子,与圣人乃手足兄弟,义烈皇后乃圣人嫡母,怎容蒋氏辱骂,凭此一条,蒋氏罪不可赦!烨儿听人辱及生母还不教训,也妄为我皇室子弟!便是你,也要谨慎言辞,蒋氏算哪门子太夫人?她何时得有诰封?
小韦氏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太后打定主意要大义灭亲,只好缄口不言。
太后这才温言软语:不过烨儿,今后遇见这类事由,也不可冲动行事,有礼法在上,本应交宗正卿处断,可再不能滥用私刑罢了,这回姑念你是因孝敬亲长,我也不再追究。
贺烨却仍不服气:阿母,就这么放过蒋氏不成,由得她贪占姑祖母家财,教唆万纯不孝?
江东伯在病中,这时也不能施惩,有个万一,也非你姑祖母乐见,至于蒋氏受你这番拳脚,比杖责还重!罢了,也当她活该受惩,我听说她仍居江东伯府,这不合礼矩,江东伯已为人父,万氏还有族长伯叔辈约束,再没她这个外姓人干预之理。
贺烨这才作罢:那么阿母,便由儿子亲自监管这事,让蒋氏这老货迁出伯府,可不能再容她毁坏礼法。
太后更加满意,她可是唯恐天下不乱,贺烨再怎么占理,行事若过于狠决,也会引得诽谤议论。
含象殿这场风波暂且平息,蒋氏自然没有留禁养伤的体面,被诊得肋骨胛骨俱损但无碍性命后,便被送返江东伯府。
万纯病重却也不是蒋氏捏造,他受了那番惊吓,尤其酒醒之后,越更胆颤心惊。
天子摆明包庇晋王,倘若知道他有挑逗之行夺爵还是轻的!
因而,固然心里清楚晋王那番话是栽污陷构,万纯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不敢一句分辨,对于生母被打得瘫卧在床一事,也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