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十分温顺听话,果然随着柳婷而退后了七、八步。
就听得墙外有人扬声喊出四句:玉郎携雁来,朱扉久不开,何惧立威棒,还请贵手抬。
这声气,仿佛是贺湛?这是信口胡掐的打油诗么?十一娘忍不住轻轻一笑。
门内妇人们也是哄笑一片,有个甚至高声喊道:怕是新婿江郎才尽了?既然已经豁出去受棒喝,咱们就莫要与他客气。
于是门终于打开,妇人们一拥而上,果然是棒喝之势。
新郎结结实实挨了几棒,才有傧相上前作揖讨饶,众人见达到下威目的,自然也没有不依不饶,盛妆打扮的新娘这时才在诸多女宾拥护下,款款行至门前,然而新郎却连新妇衣角都看不见一眼,又被起哄着作催妆诗。
原来双靥胜榴红,何必借助胭脂色这是赞美新妇天生美貌。
当年不曾有谈笑,至今尚且魂梦牵表达新郎早就一见钟情,又暗示心怀迫切。
从此佳人双黛眉,朝朝愿由亲手染赤裸裸地许诺,但愿人长久,朝夕相伴之。
女伴们听得脸红心跳,纷纷避开,这才露出新妇身姿不见容颜,被团扇挡住了。
新郎上前恭身一揖,相请往外,却不多留。
却扇诗不应此时作来,该等交拜之后就寝之前了。
十一娘只来得及与贺湛对视一眼,众目睽睽之下,当然不好有更多言语。只她目送阿蓁行出,心里实在忍不住感慨,抬眼看了看晴空万里。
她既能得新生,也自然相信魂灵之说,姑母在天之灵若能见到阿蓁嫁得良人,心中总算也略微安慰罢。
待到新妇也不见踪影,十一娘这才发现居然男方还有一名亲朋留在自家内宅,并且还是个七、八岁的少年,她正觉惊诧,就见小傧相走近,这才看清是萧小九
十一妹某少年欢呼雀跃直奔目的而来。
却被一人横挡在前柳小九是也。
小九,你竟然混进内宅!九娘双手叉腰,杏眼圆瞪。
什么混不混这样难听,我又不是外人,刚才跟着迎亲队伍进来罢了,九娘休得无理取闹。萧小九说着就要绕过柳小九。
柳小九又一步挡住:你还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这是柳家,你并非柳姓,怎么不是外人?内宅不让外人私入,这是规矩,怎么成我无理取闹?
刚才那样多外姓人一拥而入,九娘怎不一一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