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三日之后,便显山露水,不过柳七娘仍然被蒙在鼓里,没有体会母亲考验意图。
十一娘那日听说阿蓁与七娘被内侍送返,自觉到隔扇听闻一番,她也早料到变故不会立即发生,果然一无所获。于是这三日间,除了照常学业,倒也没像从前时常去浮翠坞与姐妹闲话,而是老老实实留在旭晓堂,等的就是忽然变故。
而让十一娘微觉讷罕者是,韦太夫人竟然也没让七娘恢复听讲,一连三日,将她与柳蓁一同叫来旭晓堂,亲自指点起七娘解读经史,至于柳蓁,依然是忙着准备出嫁时的女工针凿,不过是从浮翠坞换到旭晓堂,除此之外,一切风平浪静,韦太夫人只当什么都发生,也不会发生。
旭晓堂中,亦无仆婢多嘴告诉柳蓁几日前那出意外,十一娘也自然没有多话。
直到这日,那位说话像公鸭嗓的内侍又再登门!
韦太夫人得讯后,依然让三个孙女避去隔扇小厅,叮嘱无论何事都不能出声,十一娘便留意见阿蓁是一如既往的沉着稳重,然而不知何故,柳七娘却显然忧心忡忡,自从落座,不但下意识间靠近隔扇,手指也一直缠绕着裙上珠佩,魂不守舍全无往常拘束持谨。
十一娘微觉诧异,然而她的注意力却很快集中在那把公鸭嗓响起时。
太夫人万福,鄙今日登门,是为太后太后实在觉得为难,称不情之请,还望太夫人体谅。
韦太夫人当然应对一句:内侍不妨直言。
公鸭嗓便越发低哑:前几日,太后得贵府两位小娘子抄经祈福,本再无噩梦困扰,精神也已恢复,这才令鄙恭送小娘子归来,然则不想当晚,太后便又因噩梦无法安睡,及到今日,竟不能起身再请玄清居士卜算,才知这回犯厄竟比预想更要严重,怕是需得需得阴岁阴月生者长期祈诵修道太后也觉为难,更打听得知四娘即将出闺成礼,越发不愿圣人忧虑太后凤体,闻此一事后,便遣鄙行此一趟向太夫人告情贵府七娘年幼,暂不需论及姻缘,莫若莫若入宫清修数载,待太后解此一厄后,势必亲自替七娘择选良人佳缘。
这便是要让七娘入宫为女冠修道,为太后长期祈福,既然连圣人都惊动,又涉及太后凤体康健,虽口口声声为不情之请,臣子哪能拒绝?倘若拒绝,便是不忠!
柳七娘脸色瞬间有若白纸,连嘴唇上血色都已褪尽。
纵然眼下,贵女修道为女冠并不算奇闻,甚至当初莹阳真人得德宗帝亲重时,不少贵族甚至巴不得让家中女儿拜入莹阳观中只需修道数载,也不影响婚嫁,反而可以因为交好莹阳真人,让女儿得到更好姻缘,家族更添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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