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今日心情好,也没过多为难,挥挥手就放仆妪离开,不过没忘追加一句:告之娣妇一声,若她没有门路,我却有些办法,阿家一惯讲究饮食,还是告诫娣妇莫再这上头拘束,即使阿家不提,咱们这些子女小辈,也该时时挂心,才是真孝道。
她得意洋洋看那仆妪伛偻腰身退去,还不及再与云英议论再多萧氏如何吝啬刻板小家子气,就见柳茵如之婢一头扎了入内,慌里慌张禀报了番讶异奇特。
乔氏起初也没在意,还庆幸刚好趁此时机走一趟旭晓堂,目睹太夫人这对婆媳如何焦头烂额、忧心忡忡她只以为,庶女也是出于好奇,意在刺探,好搏她欢心。
居然甚有闲心让云英等婢手托最新制成十余条帔帛,精挑细选出甚合心意泥金牡丹十足明艳耀眼那条,轻挽于臂,一路有如闲庭信步,直到旭晓堂前才作出几分刻意急切来,当见立于阶下曹媪,只说一句:听闻茵茵有失礼处?不管不顾就拾阶急上,哪知正好听到一句
儿结合种种因由,大胆揣测,应是母亲心急五姐姻缘儿自知万万不该做无据之辞,然则,事关四姐终身及七妹平安,儿实不敢置之如未觉。
乔氏这才愕在槛外,依若被晴天霹雳直击脚下,倒没多少惊惧,满面都是不敢置信。
原来,当她好整以睱打算过来看看热闹时,柳茵如已经直扑韦太夫人跟前,禀报了一番仔细她原是听瑶英从前多嘴几句,说什么娘子必不会眼见四娘得这姻缘,只不过以为瑶英一贯狂妄轻浮,最好搬弄唇舌而没上心,然则,当嫡母授意她讨好亲近十一娘,势必套问王七郎品性时,心下就有疑惑,只无实据,哪敢轻率于尊长跟前出无据之猜,指谪嫡母。
然而,毕竟心头不安,故这些时日以来心神不宁屡屡在课时犯过,可为除十一娘之外佐证。
再逢这些时日,咸宜观从者数回求见乔氏,也被她因为不安有心留意。
终于,当听闻太后突然诏见四娘姐妹时,忍无可忍,直觉对四娘不利,因而甘冒大不讳,即便受责,也要回禀祖母防备万一。
十一娘再次被利用为人证今日柳茵如阻止四娘,她可是刚好在场耳闻目睹。
茵如自觉这番已算周妥,她不可能凭空怀疑嫡母,是以才编造出乔氏授意她在十一娘口中套辞一事,即便十一娘这时不及复述她那番有意亲近而泄露秦、乔二妇交谈,也不会不承认她曾问过王七郎如何。
当然,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乔氏无从抵赖致祖母盖棺定论,有何要紧?只消稍候数日,变故再生,就能让乔氏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