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如抬眸看向亲切友睦的姐姐柳五娘,强牵笑颜:阿茵惭愧,累阿姐挂心,并非身子不适,只不过她有心欲言又止:阿姐还是莫问了。
五娘一贯不喜勉强别人,也深知自家阿娘有些行事颇为不妥,只以为庶妹又是受了责备心里忧惧,此时不好追问,只温言软语劝慰:倘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告之于我,我能帮,自然不遗余力。
可你帮不了我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帮得了我。柳茵如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无感激冲五娘一笑。
一堂琴课未尽,就被曹媪忽然到来打断,她先是向琴师恭身一礼,就说道:有要紧事,需七娘与奴往旭晓堂。
这话无疑让柳茵如精神一振,再不顾嫡庶有别导致那点悲愤情绪,两眼直瞪瞪地看向惊讶莫名的七妹,以及显明忧心忡忡的曹媪,好容易才忍住开口询问是因何事。
柳七娘固然心下狐疑,想祖母一贯重视才学德教,过去从未打断过孙女们听讲,今日不知是为哪般?可她历来被萧氏教导得遁规蹈距稳重谨慎,这时也没急着追问,只与琴师行了一礼,就要随曹媪离开,哪知同样心生疑惑却还不及七娘稳重的九娘忍不住了,问道:阿媪,可是出了什么事故,祖母怎么这时让七姐去旭晓堂,我不放心,莫若也随七姐一同?
曹媪无奈,这才解释道:九娘继续听讲,莫担忧,是太后要诏七娘入宫。
怎么是太后诏七娘入宫?!柳茵如大诧,难不成,嫡母忙碌一番竟成竹篮打水,四姐姻缘不成了,竟落在七妹头上?这也太过出人意料,七妹才十岁,至少得到十三才能嫁人,王七郎却是及冠之龄,又为袁氏独子,哪里还能等候三年五载?
到底还是个孩子,柳茵如这时竟沉不住气,插嘴突兀一问:四姐呢?
曹媪看了茵如一眼,当然心头也有狐疑,然而既然是小娘子开口相询,又是当着诸多外人面前,她总不能置之不理,只囫囵答道:四娘也一同获诏。
柳七娘心跳如擂,越发笃定是王柳联姻生变,可怎么也想不通这事如何牵连七娘,反让五娘置身事外。
可她这时也有及理会太多,机会稍纵即逝,她筹谋这么长一段时间,可就待此刻,无论出了什么意料之外,也必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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