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会诵《子房诗赋》了?九娘瞪大了眼,七娘却垂下眼睛,说了一句:从前在江南,阿耶得闲便会教十一妹诵诗,十一妹也的确聪慧强记。
九娘还并不知十一娘识字之速,只知几日之前母亲才亲自启蒙教她识字描帖,虽则有七娘解释那一句,仍然觉得神奇,一紧牵着十一娘的手掌,不无兴奋说道:待小九过来,十一妹可得好好挫他锐气,他五岁能背《千字文》就自诩过目不忘,十一妹五岁却都能背《子房诗赋》了,看他还敢自得。
十一娘心里默默打鼓拜托九姐,能不让我与旁人打擂台么?那位可是萧家众星捧月,萧氏嫡亲侄儿,能不得罪还是千万奉承着好。
可见九娘双目发光,显然已经在暗中盘算,十一娘料到这场比试怕是免不掉了,大早上的晴好心情顿时愁云惨淡起来。
要出众,就免不得树大招风,这世道对于小小庶女果然险象环生,十一娘不无懊恼地慨叹。
然而今日,韦太夫人的心情显然也十分晴好,主要是因狒儿昨日得太医看诊,确定已经养得康健,离体弱夭折的不幸又远了几分,竟然一改往日肃正与晚辈不吝谈笑起来,还起意要为萧氏过生辰,由她出钱摆上两桌宴席,邀请族妇亲朋,好好聚乐一日。
虽萧氏辞拒,说年纪轻,阿家生辰都没这叨扰,她又哪值兴师动众。
韦太夫人却笃定心意,笑劝道:我是居寡,又不怎乐意喧吵,不逢整岁不愿折腾,今日却难得有这兴致,正该借你生辰机会乐上一乐,横竖府里还养着不少乐妓,正该酒宴助兴,否则岂不白养她们。
当初柳正在世,最喜蓄养家妓,也惯常举宴,当柳正过世,虽说又逢国丧,多年来柳家并没大宴宾客,韦太夫人却也没将那些乐妓尽数遣散,尚留一部份,想着就是留待为自己、子媳助兴,只诸多事情接踵而来,她常觉烦心也没这兴致,今日是一时兴起,才想到这出。
一旁乔氏只觉这番婆媳和睦刺眼,见缝插针就是一句:娣妇可别再推辞,也是阿家疼你,除了娣妇,旁人可没这幸运,你若再不领情,岂非辜负阿家。
韦太夫人也没为乔氏这话扫兴,只当耳旁刮过一阵逆风,仍旧兴致勃勃问起七娘姐妹准备了什么贺礼。
于是十一娘那幅手书就自然而然得到展示机会。
小小年纪,又才刚启蒙,一笔字就能这般工整。韦太夫人连连颔首:不过锋藏尚还有些不足,也极难得,更难得则是,你怎知杜子房这首玉兰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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