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野丫头,胆敢在人家园内盗花,不怕打手?
十一娘先看了一眼柳九娘的怒容,再一扭头,却见一身着紫绀色圆领锦袍外罩水色纱衣的小郎君,个头且矮着九娘半指,却负手仰脸,似乎是着意模仿文士风度,然而却难掩满面恶作剧的稚气。
十一娘不知来者何人,当然只看不语,听见柳九娘毫不客气驳讽回去:我道是哪家野小子私闯民宅,原来是九弟,九弟想来是被神童名声所累,不得不专心于诗赋,年纪小小竟然就目昏弱视。
九妹妹耳聪目明,如何也误认了我?
十一娘只觉脑子转不过来,什么情况?这小孩分明是萧家小郎,怎么九娘称他九弟,他却反称九娘九妹?
柳九娘撇嘴一笑:非也非也,不是我误认,是不敢相信外祖家中有这般无礼子弟。九弟,都说你有过目不忘之天赋,怎么却总不记得我比你年长,难道非但不是过目不忘,反而记性欠佳?
萧九郎比不过伶牙俐齿,却也没有懊恼,只仍旧不服:你我本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辰,有何证明比我年长?
若非我比你年长,何故外祖、舅父都让你称我为表姐。柳九娘得意洋洋:九弟可是质疑长辈之言?
萧九郎无言以对,只好转变话题:你旁边这小丫头是谁?打量两眼,又露齿一笑:可比你幼时水灵惹人喜爱。
十一娘心下无比怨念好容易弥补了柳少卿厚此薄彼的遗祸,却又被这小孩儿利用来刺激九娘!
哪知柳九娘却浑不介意:是我十一妹,你这表兄可不能欺侮她,否则我可得告诉舅母。
难怪圣贤有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我只不过问一句,就被诬蔑欺侮,九娘岂不是搬弄是非?
柳九娘这回落了下风,恨恨瞪了萧九郎一眼,轻哼一声,拉着十一娘就要走开。
萧九郎却跟了上来:九娘还未告诉,何时何处新添了这么一位十一妹?就是不愿称一声表姐。
这话说得,啥叫何时何处新添?十一娘也忍不住暗讽回去:我才从江南归京,也是首回拜见外祖亲长,虽不曾听说过表兄,却也知是自己不及见识,表兄原本存在,并非不知何时何处新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