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去茶园打听戚玉台的事,穿什么、戴什么,实在毫无意义。
“小裴大人是个男子。”银筝一边拿梳子给陆曈梳理长发,一面道:“瞧上去是不易接近,又心有城府。但英雄难过美人关,姑娘若打扮得俏丽,指不定他成为姑娘裙下之臣,时时照拂,说不定还能多给姑娘提供一些线索。”
不等陆曈开口,她就继续道:“男子嘛,姑娘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得上又是一回事。不必过于抗拒。”
陆曈沉默。
裴云暎此人外热内冷,看起来不像是会为女色动摇之人,倒不是说此人是伪君子,单纯只是他看不上这些情爱罢了。
他会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陆曈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魅力。
一把刀再美丽,也只是兵器。
会伤人,但不会爱人。
但这话对银筝说也没用,于是陆曈只能保持沉默。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银筝总算是将头梳好了,又把买回来没怎么用过的香粉胭脂给陆曈淡淡扑了一层,帮着陆曈穿上那件淡粉烟霞长裙,适才拉着陆曈去镜前照。
“姑娘瞧瞧,是不是正合适?”
陆曈朝着镜中看去。
那屋里的铜镜里,站着个身穿长裙的年轻女子,塞凝新荔、鼻腻鹅脂,沉默地望着自己。
竟有几分陌生模样。
银筝见她神色怔忪,扑哧一笑,推着陆曈往门外走,苗良方蹲在药柜前比对药材,杜长卿靠着桌柜正百无聊赖地看账本,听见动静回头一瞥,目光顿时凝住了。
“哇!”阿城瞪大眼睛,把手里的扫帚一扔,上前围着陆曈打了个转:“陆大夫新裙子真好看!”
她过去在仁心医馆,从来不施粉黛,穿的衣裳也多是清简旧衣,方便整理药材。难得穿件繁复些的,倒教众人眼前一亮。
苗良方从药材堆里抬起头,眯眼细细看了一番,赞叹道:“小陆这样打扮一回,瞧着伶俐多了!年轻姑娘家,就该穿这样鲜亮的!”
“那是当然,”银筝很是得意,“葛裁缝家新进的料子,亏得我抢得快,上来两天就没了。式样也是我给葛裁缝画的,这手艺比京城那些成衣铺子也不差吧!”
众人纷纷点头。
一片赞叹中,唯有杜长卿眉头紧锁,满目警惕地看向陆曈:“大清早的穿这么光鲜,干嘛去啊?”
陆曈道:“医官院还有些事要处理。”
“你一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同行?男的女的?去哪里?”
他一迭声地问,银筝翻了个白眼:“杜掌柜,你能不能别煞风景?”
“这哪是煞风景?你不懂,”杜长卿从里面走出来,“盛京的歹人不少,陆大夫这年华正好的女儿家,不识人心,最怕交友不慎,而且你看她穿的这像是要办事的模样吗?不行,你站住,给我说说清楚……”他作势要来拉陆曈。
银筝对阿城使了个眼色,阿城会意,二人冲上前,一左一右将杜长卿拦腰抱住,银筝回头对陆曈道:“姑娘快走,晚了人该等急了。”
杜长卿气急:“什么人啊?怎么就等急了?我要去看看!”
银筝:“看什么看,人家未婚夫关杜掌柜什么事!”
杜长卿一愣:“未婚夫?”
没管身后的鸡飞狗跳,陆曈提裙走出医馆,苗良方乐呵呵对她摆手:“小陆早去早回啊——”
身后喧嚣渐渐远去。
待到了西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