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鲲以为陆谦是来奔丧的,谁知陆谦却告诉他,陆柔的死另有隐情。
陆柔是被人害了。
陆谦嘴里的那个秘密令人骇然,让刘鲲也惊得魂飞魄散。年轻人如少年时般刚折,咬牙赌咒势必要为枉死的长姐讨个公道。
“谦哥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知不知道太师是多大的官……他跺跺脚,整个盛京都要抖三抖!你贸贸然冲出去举告他,别说翻案,连你爹娘都要连累,听表叔的,回去吧,否则连命也保不住!”
当时,他是这么劝陆谦的。
但陆谦全然不听。
年轻人虽然性子与他父亲大相径庭,但骨子里的固执却如出一辙。他看着刘鲲:“表叔,我姐姐死了,我明明知道真相却要缩头隐忍,那些人作恶亏心还能高高在上,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有冤无诉,有屈无伸,不觉得荒谬吗?”
“就算是死,我也要为我姐姐讨回公道。”
他太年轻了,尚不知这世间的权势,轻而易举就能摧折一个家族的脊梁。
刘鲲劝不住陆谦,只得眼睁睁看着陆谦孤注一掷去了审刑院,如飞蛾扑向早已织好的密网。
果然,没过多久,盛京街头就出现了陆谦的通缉令。什么凌辱他人、盗窃财物,这些乱七八糟的罪名一股脑儿兜在画像人身上,他看着悬赏一百两银子的小字,心想审刑院的人还真是大方。
他拖着疲惫又麻木的身子回到家,王春枝正在家中哭闹,说是雀儿街那头的铺面租不成,定金却不退了,五十两银子的定金,他们要攒许久许久。子德和子贤去找店主对峙,被人打了一顿扔了出来。
家中一片狼藉,儿子的谩骂和妇人的哭闹混在一起,吵得他头疼,恍觉悲哀心酸,还不如常武县的日子快活。他在一片吵闹中不知不觉睡着,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深,有人在耳边唤他:“表叔,表叔!”
刘鲲抬起头。
陆谦就站在他面前,他是趁着夜色来的,目光狼狈又有些焦躁。
“谦哥儿?”刘鲲坐直身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陆谦却道:“表叔,审刑院详断官范正廉和太师府已暗中勾结,污蔑我要将我入狱。”他几步走到屋中一口放干果的坛子里,从坛子里摸出一封纸包着的东西。
刘鲲惊讶:“这是什么?”
陆谦一笑,这个时候了,他居然也笑得出来,眼色似带一分狡黠:“证据。”
“证据?”
“姐姐当时留给我的证据,我思来想去,表叔你的担心也没错,所以我去找范正廉时,将这东西先藏在你家了。今日就是来取走的。”
他又走到刘鲲面前,沉默了一下,才郑重其事地开口:“表叔,眼下缉捕告示已出,我是罪人之身,不能留在这里连累你。”
刘鲲问:“那你今后怎么办?”
“自然是继续想办法替我姐姐讨公道。表叔,”他微微垂目,“要是我死了,不必管我尸身,烦待您写封信回常武县骗骗我爹娘,能骗多久是多久。不过,”他又笑起来,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满不在乎,“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