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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陆瞳和银筝正往前走着。
银筝还惦记着方才的事,不甘道:“咱们这几日一路走来,蒲黄炭都是五钱银子,偏这家只给三钱银子。还什么‘仁心医馆’,我看是‘黑心医馆’还差不多!姑娘,”她不解地看向陆瞳,“总共就做了几包药茶,为何不给多送几包给杏林堂,反给了这家寄卖呢?”
她不明白,杏林堂的店主收药材时给钱给得很爽快,比方才那位“东家”耿直多了。那医馆瞧着铺面也大,修缮光鲜,人来人往的,怎么瞧都比仁心医馆好。
陆瞳摇了摇头,轻声道:“仁心医馆里,没有坐馆大夫。”
这一路走来,她们见过许多医馆,其中坐馆大夫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医者。而这间仁心医馆里,除了“东家”和那个叫阿城的小伙计,没见着别的人。
仁心医馆缺人。
银筝诧异:“姑娘是想做坐馆大夫。”
陆瞳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在京城里,除了银筝和一只医箱,什么都没有。而柯家生意却如日中天。
仁心医馆缺人,又位于西街,离柯宅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
她需要一个身份。
一个能不露声色接近柯家,却又光明正大的身份。
医馆的坐馆大夫,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银筝有些犹豫,这世道,女子行医的本就少之又少,更勿用提当坐馆大夫了。
“继续走吧。”陆瞳收回思绪,“把剩下的蒲黄炭卖完。”
第八章 胡员外
盛京到了春日,街上卖零嘴儿的小摊渐渐多了起来。
时人出行踏青,女客们上山烧香,路上无聊,免不了要买些芝麻糖橘饼类。冯三婆的云片糕卖的最好,薄如雪片,又香又甜。
“仁心医馆”里,长柜前,杜长卿嘴里含着半片云片糕,正百无聊赖地看着街对沿发呆。
盛京南旺坊的杜家,原是药铺起家,后来药铺越开越大,建了医馆。医馆名气日益见长,杜老爷子的宅子也越扩越大。
杜老爷子年轻时忙着创守家业,直到临近中年,才娶了一房妻室。
娇妻二九年华,貌美如花,又在一年后,有了身孕。老来得子,这可乐坏了杜老爷子。恨不得将妻子宠到天上。
可惜杜夫人却实在没福气,生下儿子一年后便撒手去了。杜老爷子怜惜小儿幼年失母,加之这孩子的确也生得伶俐可爱,越发娇惯。于是娇惯着娇惯着,便将这儿子养成了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终日只会听曲吃酒的废物。
杜长卿就是这个废物。
杜老爷子尚在时,家中产业丰厚,杜老爷子走后,杜家就没了支撑的人。
杜长卿被娇宠长大,学问一般,终日只晓走马逗狗,没个正经模样。他又心大手散,慷慨仗义,一帮狐朋狗友只将他当冤大头来采,今日张三家中老母病重借他三百两,明日李四离京做生意找他周转五百贯,三三两两,天长日久,所有的田产铺面都被折银败光,到最后,竟只剩下这间西街的破落小医馆了。
这小医馆是杜老爷子在世时,最初发家盘下的医馆,杜长卿不敢卖掉,便问街头的写字先生给写了块匾挂上去,自己当了仁心医馆的东家。
医馆里原先的坐馆大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