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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觅仙醒来时已是次日下午,失血过多的极致疲累,床边半蹲着个宫人正细心得给她换药,见她醒了,便体贴地端来一杯温水让她饮下。
她见自己手腕的伤口已被缝合,细线交叉似条狰狞的蜈蚣,宫人见陈觅仙看手,宽慰她:“医生技艺精湛,现时还有疤痕特效药,日后不会留疤。”
她还说:“殿下昨夜将你抱回来,在你床边守了一夜,到早上才去处理日常事务。”
陆行赫要陈觅仙自己滚回去时真的,他不惯她寻死觅活的毛病,但步出几步后,如芒在背时还是心软了,吩咐身旁的宫人,把她扶出来,送回宫中就医。
不料她早已昏厥,是他去而复返,将她快步抱返自己宫中医治。
陈觅仙听罢面无表情,身子虚得很,将未喝的水杯置在床头,复又睡下。
可不吃不喝,倒头就睡亦有不得不醒、清醒万分的时刻,再醒时有人通报:“陈小姐,你哥来了。”
陈觅涵踏入陆行赫的宫殿便把屋前苑后都看了一遍,没有表情,待被请到陈觅仙的床前,见宫人退下,才作表态:“都说是最富有的王室,名不虚传。”
说完才关心起陈觅仙的伤口,翻看她的手腕:“嗯,割得漂亮。”
陈觅仙垂眸不语,陈觅涵来也不为别的,和稀泥做起老好人:“觅仙,既然闹也闹过了,死也死过了,日后嫁人做人妻子就好好度日。”
陈觅仙只觉荒谬,她尚虚弱,说话有气无力:“你这……说的什么话?”
“实话。”陈觅涵继续说:“我知你嫁不成梁越心有不忿,但事到如今,嫁谁不是嫁?你还是王妃。而我,还是国舅。”
“我一分一秒都不愿待在姓陆的身边,我发生了这么多事……被你轻描淡写成嫁不成梁越心有不忿?”陈觅仙懒得再理他,要他出去:“好一个国舅。我的死活你不在乎,我发生什么你不在乎,对你而言,不过是换另一个羽翼下庇护而已。”
她预言:“哥,梁越的羽翼下好待,他的羽翼下可不好待。”
陈觅涵可不信邪,陆行赫在亚国是炙手可热的叁殿下,他作为叁殿下的大舅子,只会愈加平步青云,临出去时对陈觅仙说:“阿爸这几日看了你和陆行赫的新闻后很生气,什么军中美救英雄、相识相恋之类的描写,觉得你朝秦暮楚、背信弃义,明明和梁越恋爱,要嫁给他了,却移情别恋,转嫁别人。”
昨夜隔着花窗见陈父面色不对,陈觅仙现时在知是为什么,问陈觅涵:“你明知真相,却不替我解释?我不是愿意的,是被逼……”
陈觅涵止了她的话,耸了耸肩:“你非嫁陆行赫不可,我解释了有用吗?让阿爸为你被逼嫁痛苦伤心,不如让他生你气来得好吧。”
陈觅仙闻言冷笑,知道陈觅涵在打什么算盘:“若阿爸知道真相,替我伤心痛苦,就会让你为我出头,替我不忿;若阿爸不知真相,一生气只会撒手不管,任你我造作。你当然不会替我解释,你怕得罪陆行赫,怕从他那捞不到好处。”
陈觅涵被说中,面上一时有些挂不住,随后恼羞成怒:“事到如今,你不得不嫁,还管这么多干嘛?你割腕是外科病吗?妹妹,认不清现实不是外科病,是心病。”
陈觅仙让他滚,气时面容连日来终于有了血色,:“滚得越远越好。”
叁殿下宫中昨夜鸡飞狗跳、急召医生一事于宫中沸沸扬扬是,陆行赫次日向女王陛下汇报连日事务时,报毕,她还过问了此事。
因是家事,陆行赫这时叫她奶奶,云淡风轻地揭过:“意见不合,有个小打小闹。”
女王知道全盘细节,姓陈的都割腕寻死了,还小打小闹,听完轻讽:“那可真是血色弥漫。”
陆行赫笑了笑,女王劝他:“尚来得及,再考虑考虑。”说罢,便让他出去了。
陆父陆母亦知道了此事,吴盈直骂痴线:“敢在宫中寻死,她最好死了一了百了,别拖累行赫。”
陆贺倒是平静,也是连连摇头:“婚后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幸得这事未传至宫外,事件的女主此时卧床养伤,而事件的男主访问行程时,在酒店露台多饮了几杯。
陆行赫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是拘泥男女情爱的人,他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做些事,妻子对他来说就是满足需求的工具人,门当户对又符合他的审美,事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