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急地看向赵律师,牢牢抓住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说是不是,赵律!爸爸会救我的!”
然而赵律师并没有回应蒋天赐殷切的目光,对二人的对话置若罔闻。
蒋天赐的心彻底凉了下来,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无法接受从天堂掉落到地狱的落差,更无法面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靳以宁站起身,扣上西装外套上的扣子,“不能怪蒋董,这次闹这么大,很难收场。”
他往前探了探身体,靠近蒋天赐,唇角的笑容既危险又蛊惑人心,“姐夫,你真是糊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蒋天赐灰败的眼珠子里,重新亮起了一抹光亮,被金钱利益麻痹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电光火石间,他串联起前后,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是你,原来是你…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劫货轮的计划会那么容易就得手,怪不得货藏在采砂场那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怪不得销售那批假钞的过程,会那么顺利。
原来从头到尾,就是靳以宁给他设下的一个局。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的!”蒋天赐彻底失控,倏地从椅子上蹿起,但又被手铐生生拽了回去。
他被困在椅子上,疯了一般挣扎起来,高声怒吼咆哮,“警察,警察!一切都是他做的,快来把他抓起来!”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因为律师会见不被监听,警察不会在场。
“你错了,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做的。”靳以宁居高临下,用一种看臭虫的怜悯目光,看向蒋天赐,“船是你劫,货是你卖的,没有人拿枪指着你,把你推向这一步的,是你自己的贪欲。”
蒋天赐猜的没错,眼前的一切确实都在靳以宁的计划内,但他做的,不过是抛出了一枚鱼饵。
蒋天赐如他预料之中的一样,顺利上了钩。面对那一箱一箱“美钞”,他怎么可能按耐得住,在利益的驱使下,就算没有销货经验和成熟的渠道,他依旧选择铤而走险,放手一搏。
他手法粗暴漏洞百出,被警方盯上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并不需要靳以宁推波助澜。
靳以宁的笑意终于达到眼底,“我只是了解你罢了。”
“为什么…”蒋天赐像一只被抛到岸边的鱼,逐渐停止了挣扎,脸上也没有半点血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靳以宁弯下腰,笑着朝蒋天赐勾了勾手。蒋天赐如看到最后一点希望一般,伸长脖子,努力朝他靠近。
于是他就听见靳以宁附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姐夫,你对姐姐动手的时候,就该想过会有这天。”
轰,一道惊雷劈下,蒋天赐脸上的血色彻底退了个干净,他张了张嘴,试图辩解些什么,但他浑身不可控制,剧烈颤抖起来。
靳以宁都知道了。
“你这次突然回来,就是为了给…报仇的?”蒋天赐尝试了几次,终于哆嗦出一句完整的话。
多可笑啊,他敢设计杀了蒋楚君,却不敢当着靳以宁的面,再喊一声她的名字。
“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蒋天赐此人实在可恨,但又可怜,靳以宁无意再和他浪费时间,偏头点了点门的方向,示意律师可以走了。
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