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流霞长袖善舞,很快就把气氛热络起来。他兴之所至,竟拉起盛阳在厅中跳起踏歌舞,舞步随心而动,时而牵手,时而挽臂,盛阳放松了自我,与他在厅内肆意欢笑。
林朗好久没看到公主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面上也微微笑起来。
盛阳瞧他一个人坐着怪没意思的,也拉着他一起加入舞蹈,林朗起初还有些僵硬,不一会儿便被气氛所感染,也尽兴了一番。
酒足饭饱之后,醉流霞便极尽所能地邀请盛阳掷牌子。盛阳连连拒绝,若是她一人在还好,林朗也跟着,难不成她真带着驸马和小倌睡在一处?传到母上耳中定是好一顿责罚。
林朗却还以为公主是害怕投不中。他在军中是投壶尚未逢敌手,便自告奋勇地说道:“我来。”
醉流霞笑开了花,心想这届新人真上道儿。
果不其然,一击即中。
林朗邀功似地看向公主,公主却绝望地闭上双眼
醉流霞忙携着公主往内室走,边走边宽衣解带,宽大的袍子滑下,被林朗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天气冷,还是穿着吧。”他仔细叮嘱。
醉流霞想了想,穿着衣服来也未曾不是一种情趣,何况盛阳就喜欢看他被一件一件剥开的样子。于是想在案牍上酱酱酿酿,他刚靠近盛阳,立马被林朗不着痕迹地挡开了。
醉流霞真想收回刚刚夸他的话。这位新人莫不是脑子不太好,跑这儿破坏他的好事?他便拿了些前辈的架子:“喂,我说你,到楼下招呼人去。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连个牌子都没有,还想跟我抢人?”
林朗这才答应过来,所谓的“掷牌子”是什么意思。他悔青了肠子。
盛阳生怕林朗生气,忙从醉流霞的臂膀中挣扎起来,“今日便算了,改日,改日我定来陪你。”
醉流霞撅着嘴,赌着气扭头不听她的话。“姐姐上次也是这么说!醉流霞苦苦等着姐姐,姐姐却不要小的了……”说罢,正作势哭起来。
盛阳拔下头上的一根珠钗,暗中交与他手中,“你最乖了,且去吧。过几日我必来看你。”
醉流霞只得哭哭戚戚地出去了。
盛阳终于松了一口气。林朗好气又好笑:“公主每次出来便是如此吗?”
盛阳斜睥了他一眼:“自然不是。”她还会比这做得还过分。
林朗唤了小二将屋内狼藉收拾干净。方才还旖旎万种的房间顿时清净不少。
盛阳正站在窗台边吹着风。渐入夜色,万家灯火尽收眼底,近处的亭台楼榭亮起河灯,在水中荡漾开来。远处夜空闪着星光,明明灭灭,似在偶语。
盛阳感叹:“这里的夜色竟如此之好,比宫楼高殿的景色还要美。”
林朗莞尔。总算不枉他辛辛苦苦找到这个绝佳的位置
忽然对面的河畔“咻”得一声,一束烟花直冲云霄,在夜空中骤然炸开。焰火四处流散,垂成花朵的形状。盛阳还未反应过来,叁束连放烟花齐齐绽放,夜空顿时被照亮,五彩纷呈,热闹非常。行人纷纷驻足,对眼前这场盛宴叹为观止。那样美,又那样转瞬即逝。这样昙花一现又轰轰烈烈,美得让人近乎落泪。
林朗深情地看着眼前人,由衷地承认:“是真的很美。”
说话间,又有一束焰火升到半空中散开后,形成一朵极美、极大的烟花。紧接着四个方位都同时升腾起烟花,在这热闹非凡的天空四角炸开,璀璨夺目,映在她眼中成为第叁中绝色。
不是风动。是心动。
林朗环住盛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一生一世,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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